李靖知道他是在試探自己,其實心裡是不願他離開馬邑的,便說道:「太守有所不知,李某平生所願,就是戍衛邊疆,保家衛國,晉陽不適合我。」
前不久李德謇給他回信,說是王庾每日出入李淵書房,偶爾還會跟著李淵出府,但具體去了哪裡,李德謇打探不到。
他心中有了不安的預感,尤其是聽到李密起義的訊息後,這種不安越來越強烈。
今晚踏進太守府之時,他同樣感覺到了一種不安,多年練就的直覺告訴他,今晚必定會出事。
所以,他看似隨意地在下棋,其實心裡很警覺,目光有意無意地觀察周圍。
「哈哈,老弟果然是性情中人,我對你真是越來越欣賞了。」
王仁恭的態度突然變得親和,他親自給李靖倒了一盞茶,「今日難得高興,我叫人來唱唱曲助助興。」
揚聲喊道:「來人啊,去把劉氏叫來。」
吩咐完,王仁恭興致高昂地跟李靖介紹起來:「這個劉氏啊,是去年我在樓煩郡遊玩時得到的女子,她的聲音就如黃鸝般,清脆悅耳,聽完心裡舒坦極了。」
說到這裡,他突然傾身上前,嘴角噙著風流笑意:「她的歌聲不算什麼,最讓人流連忘返的是她的舞姿,那盈盈一握的腰肢,那纖長柔嫩的手臂……嘖嘖……」
他突然砸吧砸吧嘴唇,臉上的表情變得淫邪,用一種男人之間心照不宣的眼神沖李靖眨了眨眼睛,似在回味,又似在炫耀。
李靖笑而不語。
王仁恭見了以為他感興趣,便說道:「若是藥師待會兒見了喜歡,我就將她送給你。」
侍妾嘛,雖然喜歡,但不過就是玩物,能有更大的用處,他自然是捨得的。
李靖連忙擺手:「使不得,使不得,君子不奪人所愛,何況……」
他停下來,欲言又止,似乎羞於啟齒,片刻後,他才囁嚅道:「何況家有悍妻,不敢有別的想法。」
見李靖這副模樣,王仁恭心中不屑,面上擺出一副理解體諒的態度:「哈哈,我明白,明白,那就不說別的,就聽聽曲,看看舞。」
這時,下人來報:「不好了,阿郎,劉氏不見了。」
「不見了?」
王仁恭噌地站起來,動作之大,掀翻了案幾,上面的棋子撒了一地。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王仁恭掩飾地咳了兩聲,儘量用淡然的聲音說道:「慌什麼慌,說不定是去園子裡散步消食了,你們再去找找。」
下人硬著頭皮回道:「稟阿郎,我們已經將府中都找了一遍,劉氏確實不在府中。有個小丫環說,劉氏一個時辰前就出府了,至今沒有回來。」
王仁恭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劉氏怎麼出府的,而是前不久他聽到的那些流言。
流言說他最寵愛的侍妾和他的下屬私通,而且已經持續了很長時間。
他不知道這個很長時間到底有多長,但一想到有人給了他一頂綠帽,還極有可能是他信任的下屬,他的怒火就抑制不住地往上竄。
可惡,這對狗男女太可惡了。
所以一聽到劉氏不見了的訊息,王仁恭立刻就認為劉氏是去會姦夫了。
思及此,王仁恭再也顧不得維持風度和威嚴,咬牙切齒地吩咐:「立刻去給我找,就算翻遍整個馬邑,也要把劉氏給我找出來。」
下人們領命而去。
李靖趁機提出告辭。
王仁恭看著李靖,面色糾結,嘴唇翕動了好幾次,都沒有說出話來。
李靖知道他的顧慮,連忙說道:「太守放心,今晚我只是與你手談了一局,其餘的事我一概不知。」
李靖的知情識趣讓王仁恭很滿意:「我一向相信藥師的為人,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