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李淵解釋道:「突厥人貪得無厭,且馬又多,我們買完這一批,他們還會再拉一批馬過來,到時候我們買得完嗎?
「我之所以只買一半戰馬,就是想告訴突厥人我們的需求並不迫切,再一個就是表現我們手頭緊,這樣他們就不會接二連三來賣馬。」
眾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是這樣,還是唐公思慮周全。」
裴寂心有不甘:「那剩下五百匹馬,我們不要了?」
「要,當然要。」李淵放下茶盞,「只不過換種方式,不用現錢買,而是向突厥賒欠。」
「賒欠?」長孫順德有點遲疑:「突厥人會接受嗎?」
用五百匹馬換一張欠條,想必始畢可汗不會接受吧?
「等著瞧吧。」李淵故作神秘地說。
這時,外面有侍衛稟道:「大將軍,突厥使臣求見。」
「請他進來。」
康鞘利走進大廳,只簡單地沖李淵見禮:「李大將軍。」
李淵面帶微笑,語氣和煦,絲毫不在意他敷衍的禮節:「使臣前來,所為何事?」
康鞘利開門見山道:「還是為了那五百匹戰馬的事,你看,我千里迢迢把馬拉過來就已經很辛苦了。
「如今又要拉回去,太麻煩了,李大將軍不如將剩下的五百匹馬也買下來吧。」
李淵也不想和他在這件事上糾纏太久,就對他說:「我也想買,但實在是軍費吃緊,要是買下這五百匹馬,恐怕我的軍隊走不了多遠。」
康鞘利聽見這話,臉色就不太好看,難道他還真得再拉回去?
「不過。」李淵話鋒一轉:「若是使臣能允許我賒欠的話,我就將這五百匹馬留下來。」
「賒欠?」康鞘利有點意外。
「對。」李淵做出一副無奈的表情:「目前來看,只有這個辦法了,不然,就只能請使臣將剩下的馬拉回去。」
康鞘利陷入了猶豫之中,但這幾天他早就糾結過了,堅決不能把馬兒拉回去,否則他的臉就丟盡了。
如此看來,他似乎只能同意了。
「好,那就煩請李大將軍寫個欠條吧。」
就這樣,李淵買了五百匹馬,賒欠了五百匹馬,將康鞘利帶來的戰馬全都留了下來。
等眾人離開,王庾不禁跑到李淵面前,手托腮痴痴地望著他。
「你這樣看著我幹什麼?」李淵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起身離開了她的視線。
王庾目光追隨著李淵,由衷地讚美道:「阿耶,你今天又給我上了一課,簡直是太棒了。」
李淵腳步一頓,轉身看向她:「怎麼說?」
「阿耶雖然寫了欠條,但那張欠條想必過段時間就不能作數了吧。」
見李淵嘴角上揚,王庾就知道她說對了,果然狡猾。
「還是小庾兒最懂我。」李淵上前牽住王庾的小手,就往外面走。
「走,我帶你去看看李靖的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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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鞘利在晉陽又逗留了兩日,然後向李淵提出了告辭。
李淵隨即派劉文靜與康鞘利隨行,出使突厥。
臨行前,李淵叮囑劉文靜:「突厥始終是中原的禍害,所以不能讓突厥大軍進入中原。
「我之所以派你去向始畢可汗借兵,是為了打探突厥人的態度,也是為了牽制劉武周。
「所以你要切記,與突厥聯合出兵只是虛張聲勢,兵馬千萬不能太多,幾百人足以。」
劉文靜心領神會,唐公這是要穩住突厥人。
於是,劉文靜到達突厥後,對始畢可汗說:「如今天下大亂,唐公擔心皇室被毀,故而起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