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情點頭,坦然接受底下諸人的拜見。
當中一位是原側妃,領著稚子朝李驍如靖跟前跪了下來,磕了三個頭,然後從丫頭端來的填漆銀盤裡接過茶盞親手遞到如情跟前,“側妃原氏,給王妃敬茶。”然後把茶舉至如情跟前。
如情望著她好一會兒,忽然側頭對李驍笑道:“原先我還一直擔心王府裡規矩多,無法主持中饋,還忐忑了好些天呢,可如今一瞧王爺的側妃,聽說進府已有好些年了,怎麼比我還不懂規矩?”
李驍愣了下,原側妃身子也僵了片刻,不可置信地抬頭,“王妃,妾身可有哪兒做錯了?還請王妃明示。”
如情收起笑容,盯著她雙眼,淡道:“單說簡單的敬茶,你錯的地方可就多了。”然後側頭與身畔的玲瓏道:“這丫頭自小跟在我身邊,當年花嬤嬤教導我規矩時也一直跟在旁邊學的。玲瓏,你來給原側妃解說一遍,妾室給主母敬茶的種種規矩。”
玲瓏雖然平時候做事不細心,但在大局上,仍是很能反應的,與如情簡直是配合無間了。
一身緋紫色亮緞比甲粉色綾襖的玲瓏恭敬說了聲“是”,然後上前一步對原側妃道:“側妃娘娘,您雖貴為側妃,可在主母面前,為表對主母的恭敬,應當自稱賤妾。而不是口稱側妃。其二,側妃您磕頭極不認真仔細,妾室對主母磕頭那可是額頭要觸地,磕完一個頭直起上半身,再繼續恭敬磕下第二個頭,如此再三。而側妃娘娘則敷衍了事,這可是對王妃的大大不敬的。其三,側妃在敬茶時,應該把茶水高舉過頭頂,頭要低垂,並且不得正視主母,原側妃,我家王妃才進得門來,您怎麼就這般不尊重主母?”
一時間,屋內諸人全都僵立不敢動,不可思議地望著一臉凜然的玲瓏,及仍是保持著輕鬆神情的如情,暗自心驚了。
李驍也略有意外,側頭望著一臉端莊的如情,輕咳一聲,藉著捂鼻子的動作捂住唇角的笑意。
原側妃也是惱怒交加,她索先看李驍,語帶哭腔,“表哥,我不是有意的……”
如情截下她的話,與李驍嘆息道:“我方家雖門弟低微,可到底也懂得,不管先前關係如何親厚,可一進了門做了妾室,也無法再當成正經親戚了,原側妃為何還表哥表哥的叫?這要是傳說出,外人豈不指責堂堂王府連個像樣的規矩都沒有?”
原側妃氣得很想暴起來與如情來一場嘴辯,可一想到昨晚李驍為著她接連打發了內院總管,及採買的洪大成家的,還有身邊最得力的貼身丫環,也知這個王妃可不是先前那個有名無實的方如燕那麼好打發的,是以也只能含淚帶泣,委委屈屈地道:“表哥,妾身自從進了王府的大門,從來都是盡守本份,可怎麼在王妃這兒,卻裡裡外外都不是人了?先前一直叫您表哥,表哥不也沒反過麼?怎麼到王妃這兒,卻又不成體統?”
李驍望瞭如情一眼,只見如情端莊坐在檀木椅了,王府裡的主座都做的較高大,身子嬌小的如情坐在上頭,似乎有種故作成熟的裝大人行徑。尤其她挺直著肩背,雙手放握膝上,端莊是端莊,但看在李驍眼裡,左看左莞爾,右看右好笑,但想到這個場合,可不能給小妻子拆臺,於是輕咳一聲,“原先也沒覺得你哪兒不好。可王妃進了門,也當把規矩做起來。王妃說得也有道理,當初你自願做我的妾室,就自當斷絕親戚情份。表哥這個稱謂,確是不該再叫了。”
原側妃臉色陡地煞白,身形搖搖欲墜,不可置信地望著李驍,似是飽受打擊。玲瓏為怕她拿不穩茶盞燙著瞭如情,連忙上前把茶盞接過,語氣溫和:“原側妃,您這茶涼了,奴婢再替您換一杯來。”
原側妃似乎回過神來,淚眼朦朧地望著如情,這個身形嬌小面容精緻,神色溫和的女人正好整以瑕地望著自己。
不知為何,原側妃只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