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的大殿上燈光搖曳,姚卬知道此刻的確是出城的好時機,可章平還是沒有下定決心,出得那城門,前途未卜,漆黑的夜裡等待他的是什麼,未可知。
章平還在努力的做著決定,忽然大殿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章平大驚。
聽聲音絕對不只一人,莫非姚卬已經叛變降漢,他懷著忐忑的聲音看向姚卬,卻發現姚卬亦是一臉的著急,那神情不像是演出來的。
章平這才將目光看向殿門口,手按向腰間的長劍,盯著殿外。
姚卬同樣的握著長劍,甚至額頭滲出冷汗,此時最容易譁變,在勝而無望時,叛變乃常有的事,姚卬的目光再次和章平文匯,眼睛是出神之處,二人目光相交,立刻心靈碰撞,彼此確認。
章平確認非姚卬叛變,姚卬確定非章平有舉動。
兩人的心跳在加劇,腳步聲越來越急,越來越近。忽然只見一身血紅的雍卒出現在二人的面前。
看到這一幕,二人皆詫異,姚卬並未下令出城應戰,可眼前的雍卒分明剛經歷一場惡戰。
“太子,姚將軍,漢軍突然出現在城內,猶如天降,請速速離開。”
睛天霹靂,姚卬預料到酈商用兵有問題,可實在想不通漢軍是怎麼攻進城的,“四面防守嚴密,漢軍如何攻進城,為何沒有鳴鼓?”
姚卬不明白,章平亦不明白。
雍兵中一名千夫長道,“漢軍挖地道通城......”
章平此刻才恍然大悟,難怪酈商不急不慢的連續攻城。漢軍攻城不急,卻連綿不絕,如此令人的目光全集中在攻城士辛,又誰會注意城外的深溝並非僅僅禦寒而用。
那溝壑上鋪上荒草,再由冰雪覆蓋後,何人能看出有一支漢軍在日夜不停的挖掘,要靠密道打進去……
姚卬臉色蒼白,“好一個不受風雪影響之密道,如此天寒地凍竟用此計攻城。”
天寒地凍下,孰不知地很難挖掘,可現在不是討論此事的時候。
姚卬道,“太子,未將來掩護,速率軍而走。”
危及來臨,章平已經沒得選,他唯有逃。
夜很深,很冷,雪花亂舞,風很疾,黑夜裡忽然多出許多火把,從那土洞裡不斷的湧出,如流動的火焰,瞬間讓整個焉氏城變得明亮。
雪花在飄飛卻漸漸變成紅色的雪花,因為廝殺的血在空中飄灑,許多尚未落地,而是落在雪花上,將潔白晶瑩的雪花染成紅色。
姚卬的秦矛在黑夜穿梭,刺殺十數名漢卒後,總算突圍,為章平開出一條道,章平縱馬而逃,姚卬為其斷後,他的秦矛這次沒能施展出來,因為他遇到陳豨。
青蛇予與秦矛對戰,一個如毒蛇,一個似蚊龍,二人斗的難解難分,姚卬身旁的雍兵越來越少,他無法及時脫身,漢卒越來越多,可姚卬太過勇猛,始終無法將其刺於馬下,陳豨卻看出姚卬的軟肋,姚卬護主心切,一心只為章平逃出城,陳豨臉上露出神秘的微笑,嘴裡下達命令,立刻改變殺伐策略。
捨棄姚卬,全力追擊章平。
雖然陳豨知曉章平即使逃出城,外有酈商等著,準備生擒章平,在酈商尚未得到漢王的催擊令時,他打算立春後再擊章平,先將章平困住,待冰雪消融時攻擊,可漢王的命令讓酈商心中不得不焦急。
因為章邯在關中鬧事,致使東出的漢王不得不速回關中,這讓劉邦惱火,命其速擊章平,最好能生擒。
提到生擒二字,酈商立刻明白活捉其的意義。
不過陳豨尋思此刻如果能在城內生擒,自然是好,那可是大大的功勞,誰不願靠著立功在漢王那裡討一個侯坐坐。
陳稀的目的在於擊章平而調姚卬入套,如能生擒章平那是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