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失望之色一閃而逝,忽然他眸光發亮,“未將一定血戰到底,決不讓漢軍有一兵一辛渡過河水!”
一句豪言壯語,不僅說給自己聽,也給自己打氣,亦是說給周叔聽。
接著孫遫將自己準備如何防禦,甚至反擊漢軍的作戰計劃簡要敘述一遍。
孫遫準備用拋石機遠距離攻擊,用火箭來近距離對付漢軍戰船。
這自然只是下下策,是漢軍已經在渡河,將要登陸時才用的。
主要採取的方略是用船隻連城一線,陳列在江河之上,如陸地一般,戰船上多多安置強弩、拋石機等。
阻止漢軍渡河,沒有討巧的辦法,只有硬對硬的來,只有拼殺,甚至是血肉橫飛來阻擋。
周叔道,“可曾發現異樣?”
孫遫又凝望片刻,思慮許久搖搖頭,“未將看不出端倪,只知漢軍將渡河,一場慘烈之戰即將開始,未將所思皆為如何深溝壁壘。”
周叔望著水面上的一串串、一簇簇,眉頭又不自覺緊皺起來,“漢軍只是增加船隻,卻不見漢軍先鋒渡河而來,更未見漢軍斥侯至河東查探軍情,吾甚為擔憂。”
孫救也覺得納悶,說道,“或許漢軍在集結軍隊,在做渡河之備?”
周叔搖搖頭,“吾甚為擔憂,漢軍大張旗鼓陳船臨晉,意在合陽、夏陽一帶。”
周叔此言一出,孫遫的臉上滿是疑惑,周叔繼續道,“可曾聽聞漢王還定三素,曾用之計。”
孫遫恍然大悟,“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周叔道,“漢軍還定三秦,曾用這聲東擊西、瞞天過海之計,如今擊魏,吾聞乃韓信為帥,其人熟讀兵法,常出奇略妙計,只是項王不曾用,故而從漢。吾甚為擔心。”
孫遫道,“既然如此,丞相何不分兵守之?”
周叔道,“吾不知漢從鄰陽、夏陽何處偷渡,而且只是猜測,並無跡象可查,如皆分兵守之,兵力不足,勢必又中化強為弱之計。”
孫遫聽聞,亦是暗自贊成,如果真是如此,那韓信真是一個難以對付的人,分兵有被各個擊破的危險,或者說有自棄兵力優勢的風險,如果不分兵,漢軍真的從夏陽等地偷渡而來,襲擊平陽或者安邑,當如何?
孫遫道,“周丞相,吾等該當如何?如韓信真是如此,當真棘手。”
周叔陷入沉思,良久才道,“過於分兵肯定不行,首先當通知平陽和安邑勿要疏於防範;其次分兵兩處,增援武蒲守汾陰,與之成掎角之勢,監視合陽、夏陽,此二處相距不遠,一旦發現可以迅速相互馳援。”
孫遫興奮道,“如此甚好。汾水之南能大量渡河之處,不過臨晉、合陽、夏陽三處,只要遙相呼應,便可無憂,汾水之北自然有魏相來防守,如果平陽當真突然間遭圍困,魏相乃項氏之人,必然會堅守待援,向西楚請兵,如此一舉兩得。”
聞言,周叔滿面笑容,“孫將軍有大將風範,周叔認為不輸柏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