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眥欲裂。
“這年頭誰不為錢啊?”她臉上燃燒著熊熊的決心,緊握粉拳道:“想我曹綠袖從小就在青樓里長大,那種沒錢沒勢就被欺負糟蹋的悲慘例子可看多了,這世上有錢就有面子,有名聲就有風光。像你們讀書人,十年寒窗不也就是為了一朝成名天下知,當官賺錢爭面子嗎?”
“讀書考取功名是為國為民謀福只,和自甘下賤當妓賣笑陪睡豈能一樣?”沈隨風站了起來,各感受辱地低吼。
“都一樣啦,讀書人最終求的還不是名和利?和我們的目的有何不同?”她頓了頓,冷哼一聲,又道:“不過,當然你們的地位相較之下是崇高太多了。可是誰教我們女人書讀得再好也不能去考取功名,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家的如柳姐姐早就金榜題名、高中狀元了!”
“你——”他恨恨地一拍桌,“歪理一堆,無可救藥!”
“你才莫名其妙亂七八糟咧!”她氣呼呼地叉腰瞪著他。
“總之,我不准你去當花魁,舉辦什麼開苞競標大會!”
曹綠袖一呆,更火大了。“喂!我當不當花魁,輪不到你決定吧?”
“你吻了我,就得對我負責。”他雙臂交抱在胸前,學她不可理喻起來,“別當我沈隨風是什麼路邊的阿貓阿狗,被你吃了豆腐佔了便宜就只能自認倒楣,你現在才想和我劃清界線——太遲了!”
“你堂堂禮部尚書正三品的大官,怎麼可以跟個地痞無賴一樣?”她簡直氣炸了。
“早在你招惹我的那一天起,就該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他冷笑道,“我沈某生性固執如牛,只要立定方向,就一定會直走到底,誰也無法阻擋。”
“好!”她狠狠地瞪著他,“我曹綠袖這輩子從來是愛怎樣就怎樣,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沒在怕的啦!這個花魁我當定了,開苞也是開定了,如果有興趣,歡迎大人當晚來競標,如果看不過眼,就請大人回去繼續抱你的四書五經當聖人吧!”
語畢,他倆不歡而散。
挽翠樓裡的煙硝火藥味,卻是燒得更加濃重激烈了。
第8章(1)
沈隨風怒氣衝衝地回去,馬上糾集禮部大大小小上百位官員,針對“青樓妓院開苞競標條例”一事,立刻去翻查古往今來所有法令和條陳規矩。
“查清楚有哪一條例律是可以阻止、禁止、廢止清倌開苞的!”他臉色鐵青得駭人。
“是、是,下官等馬上去查、馬上去查……”禮部大小官員全繃緊了神經,二話不說衝向各自的庫書房去!
沈隨風怒氣騰騰地佇立在原地,握緊拳頭,忿忿地低咒。
“那個女人腦袋到底裝的都是什麼?她到底有沒有一點姑娘家的自覺?她到底有沒有搞清楚自己究竟在幹什麼?可惡!”
他平坦順利的青雲路上怎麼會突然冒出這麼一顆頑固礙事又刺心的大石頭來?
害他失卻理智,失去冷靜,失掉所有為官應把持住的禮制與原則,一想到她即將陪坐陪酒賣笑賣身——
“天殺的!”還害他破天荒飆出粗話來!
早晚他不是被她氣死,就是被她給搞到心臟爆裂而死。
沈隨風焦躁地來回踱步,幾乎都快把地上堅固的青磚給踩穿了。
“開苞?當花魁?”他猛然停住腳步,濃眉緊蹙得都快打成死結了。“哪個不要命的男人敢碰她一根寒毛試試看!”
眾人查遍前朝和今朝所有律規法令,忙得人仰馬翻焦頭爛額,結果卻是——無、法、可、管!
“該死!”沈隨風重重捶了桌面一記,絲毫不理會拳頭指節乍然爆開的劇痛。
難道他真要眼睜睜看著下個月一到,由著她興高采烈歡天喜地的把自己給賣了嗎?
沈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