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不大高興地說:“你兩個女兒都嫁人了,才有隔岸觀火的資本。”
太太甲笑:“不是我看笑話,能配得上王爺的,可只有英惠縣主那樣的玲瓏標緻人兒。”
太太乙壓低了聲音:“我看這次也該來真的了。王妃都故世那麼多年了,現在他那秦家小姐也做了太子妃,他沒道理再不續絃了。”
太太甲說:“只是終究是續絃啊。”
“得了。”太太乙揶揄,“哪怕是做妾都有人爭破頭。”
這時覺明和品蘭猜拳爭了起來,把我的注意力轉了過去。
等蕭暄同所有未婚適齡女性寒暄完。詩話會終於開始。今日逢冬,諸位便已冰雪為題,出對或者詩詞俱可。一時間客人們鋪紙研墨,有提筆行書一推而就如栓水行舟,也有顰眉苦思萬般為難彷彿便秘,更有寫寫停停塗塗改改像我寫英語六級作文,真是姿態萬千繽紛多彩。
女孩子們鼓足了氣都想一鳴驚人搏出位,寫起詩來全神貫注竭盡全力,嬌嫩的臉上很快就出了一層香汗。唯獨柳小姐神情清冷自得,一派遊刃有餘信手拈來。
宋子敬這般高才,自然屬於第一類人,不出三分鐘就寫完一首七言詩。我好奇地把他的詩拿來看,只見滿卷錦繡,字字珠璣,字又秀挺道勁,讓我驚豔得連連叫好。
宋子敬低聲問我:“你讀懂什麼意思了嗎?”
我很誠實:“沒有。”字面外的意思,我真的不懂。不過他以冰雪來銘志,這點我看明白了。
宋子敬搖頭笑,我吐吐舌,同他笑成一團。
突然一道夾冰帶霜的目光射中我,我一個激靈抬頭望到臉色陰沉的蕭暄。他老人家正捏著筆狠狠瞪著我,不知道我哪裡又得罪他了,惹得他不顧形象怒目而視。
隨著他的目光,已投完稿的柳明珠小姐也把視線投了過來。她看看我,又看看蕭暄,眼神一轉,忽然櫻唇輕啟:“這位可是玉面聖手敏姑娘?”
她居然知道我身份。我只點頭稱是。
柳明珠坐得離我不遠,隔著幾個位子抬高聲音說:“早就聽聞王爺添了一個得力助手,醫術出神入化,可謂醫死人肉白骨。我還以為是個仙風道骨的老學究,沒想到居然是個芳齡少女。真是英雄出少年,巾幗不讓鬚眉,敏姑娘可讓我這等深閨女子大開眼界。”
不愧是貴族女子,每字每句都像金蘋果落在銀絲絡裡那麼妥帖。我受了她的奉承,還得頷首微笑沒聲價謙虛道謝。
結果柳明珠話題一轉:“姑娘這般慧靈出脫,怎麼不也寫個隻言片語應個景,與眾同樂?”
誒?
歌盡桃花 第二卷 大漠篇 第29章 夜宴'下'
我當下就想推脫。開玩笑,你一肚子酸醋燻自己就行了,幹嗎往我身上倒。這柳小姐忒地不厚道。
可是我剛張開金口,就聽蕭暄不懷好意的下旨:“小敏你就寫一首吧。你不是也領了牌子嗎?”
這對狗男女!我當時就有一種排山倒海的衝動,想把眼前的桌子和上面的茶水紙硯全部砸到蕭暄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上。
宋子敬溫柔的聲音及時喚回了我的理智:“大家都看著呢,你隨便寫寫吧。”
我只得灌了一口酒壓怒氣。隨便寫,寫什麼?是胡天八月既飛雪,還是北國風光?我對不起革命先輩對不起初中老師,我承認我真的連毛爺爺的沁園春都背不完。寫詩這事,會者不難難者不會,要我寫詩就好比叫公雞下蛋,擺明了是欺負人。
握著筆滿腥怨懟之時,宋子敬忽然湊近過來。他俊美面龐在我眼前猛地放大,含笑輕聲細語對我說:“別緊張,慢慢來。”
那聲音低沉柔軟微微沙啞,十分性感。我剛才喝下肚的酒立刻發揮作用,臉一下紅了。
宋子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