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救救老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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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公公,這第四杯酒,恕我還是不能敬你,你罔顧時勢,不知新政兇險,強行清查官倉軍屯,清查天下貪官,卻不知變法之道唯徐徐圖之,交換易子甚至妥協方可成事,因你一道魯莽的新政諭令,逼反了安化王朱寘鐇,逼反了甘肅寧夏延綏將士,致使戰火燒遍三邊,三省百萬百姓陷於塗炭,你罪孽之重,凌遲碎剮亦難贖!這杯酒,敬三邊無辜陷入戰火而致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百姓!”
琥珀色的酒汁灑入黑土,秦堪握杯的手狠狠一捏,小小的酒盞應聲而碎,瓷片深深刺入秦堪的手心,一股殷紅的鮮血順著掌心紋路滴落。
仿若遠古的血祭,告祭了無數賤如草芥的螻蟻冤魂,卻撫平不了家國的刺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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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兵部左侍郎嚴嵩,三告司禮監劉瑾新政誤國,逼反甘陝邊軍,致使生靈塗炭,社稷飄搖,百萬百姓家破人亡,此皆劉瑾之罪也!”
嚴嵩沒管殿外劉瑾嚎啕般的求救,眼睛都不眨地平靜稟奏著劉瑾的罪名。
殿外,劉瑾的嚎啕聲猛然一頓,接著如厲鬼般嘶吼道:“嚴嵩!你信口雌黃,構陷雜家!甘陝造反皆朱寘鐇之罪也,與雜家何干?”
嚴嵩從懷裡掏出一張略顯破舊的紙,雙手高舉過頭頂,激昂道:“臣非構陷,這裡有平叛總兵官楊一清和監軍張永八百里快馬送到京師兵部的軍報,還有逆王朱寘鐇造反時遍傳甘陝的檄文一份,請陛下御覽!”(未完待續。。)
第五百零九章 決戰金殿(下一)
逆王朱寘鐇造反的檄文!
金殿內短暫的寂靜過後,又是一陣喧譁。
說起這份檄文,滿朝文武早有耳聞,從古至今但凡有長遠圖謀的野心家們造反總會有檄文面世,他們不像被逼起義的農民軍那樣盲目混亂,野心家的造反都是一步一步有規劃有步驟的,為求造反的名正言順,檄文這個東西必不可少。
以朱寘鐇的皇族身份,他若造反必然有檄文,否則就是作死了。
可奇怪的是,朱寘鐇造反半個多月後,他的檄文居然還沒傳到京師,這就令京師不少文臣武將感到蹊蹺了,直到各衙門官員派出信使或家僕離京去西北詢問,而那些信使和家僕全部被西廠番子在京師城外截殺,大臣們終於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
為了一份檄文而動用西廠上千人馬封鎖官道,甚至不惜殺人滅口,朱寘鐇造反難道跟劉瑾有關係?
這些日子來,甘陝造反檄文已引起了諸多大臣的猜測,檄文的內容也就成了京師最神秘的話題。
誰知此刻嚴嵩不僅拿出了朱寘鐇造反的檄文,而且直言朱寘鐇是被劉瑾逼反的。大殿轟地一下沸騰了。
兵部尚書劉宇站在朝班裡,臉色比死人還難看。
他是兵部尚書,按理來說,這份檄文他應該知道得比嚴嵩要早,可事實是,兵部侍郎拿到了檄文,而他兵部尚書卻仍矇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
楊一清和張永為何不將檄文發給兵部尚書,反而發給兵部侍郎?嚴嵩為何一直不提此事偏等到今日才拿出來?為何那麼恰巧。今日便成了對付劉瑾的證據?
一絲陰謀的味道閃過劉宇的腦海,是誰,在背後舞弄長袖,翻雲覆雨?
相比之下,殿外跪著的劉瑾才叫真的心神俱裂,他是清楚知道檄文內容的,更清楚這份要命的東西公諸於朝堂會是怎樣後果,否則他也不可能喪心病狂不惜一切代價命令西廠番子攔截它了,可誰知這東西今日竟然還是落到了秦堪黨羽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