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沐說不了話,手也動不了,他只能靠坐在椅子上,深深地凝望著上官紫的畫像,心有千言萬語要對上官紫說,無奈說不出來。他的眼裡有著痛有著苦有著隱忍,隱隱中也有些許的欣慰。
欣慰來自他與上官紫的稚兒在一步一步地強大起來。
他相信總有一天,他們的稚兒能完成他們都未能完成的宏圖計劃。
到了那一天,天下歸一,歌舞昇平,百姓安居樂業,他的紫兒也就能含笑九泉了。
周妃在門口,靜靜地看著夜沐的背影,看不到夜沐的表情,她也知道夜沐此刻的表情是萬分溫柔的。她花了幾年時間都無法得到的溫柔,上官紫總是很輕易地就得。
再抬眸,上官紫又衝著她淺淺地笑著。
周妃微微地點頭,似是和上官紫的亡魂進行著無聲的交談似的。
她會代替上官紫好好地愛著夜沐,好好地照顧著夜沐的。
……
一覺醒來,天色早已大亮,陽光穿過開著的窗欞透進來,把房裡照得通亮。寒初藍覺得舒服極了,她好久沒有睡過這麼般好的覺了,自己的家感覺就是不一樣。
攝政王府也算是她的家,但攝政王府經常會遭到別人的監視,她壓根兒就不敢放心地大睡特睡。離開了帝都,每到一個地方,她都是匆匆的過客,除非有夜千澤在身邊,否則她也無法真正地安心入睡。
在寒初藍的心裡面,張家村的夜家才是她的家,給她的是最純樸的親情,最純樸的溫暖。
在床上伸了個懶腰,寒初藍才從床上坐起來。
“咚咚。”
不輕不重的敲門聲響起。
“姐姐,是我,懷雲。姐姐起了嗎?”
懷雲端著一盆洗臉水,站在寒初藍的房前敲著門,輕敲著房門。
寒初藍在帝都的時候,都是自己照顧自己的,所以暗衛們都習慣了,此刻只有彩月跟著她回張家村,彩月依舊是老樣子,不會貼身侍候寒初藍。
穿好衣服,披著長髮走過來開門,看到懷雲端著一盆洗臉水,寒初藍一邊梳著頭髮,一邊說道:“懷雲,你怎麼給姐姐打起洗臉水來,姐姐自己來。你也不要把姐姐當成夫人來侍候,我還是你的姐姐,咱們就像以前一樣相處。”
懷雲端著洗臉水進來擺放在桌子上,笑著:“姐姐有了身子,就讓懷雲好好地照顧姐姐吧。”
寒初藍垂眸看一眼自己還是平坦的肚子,“還是個小豆芽呢,對我行動上沒有什麼不便的。”走過來,她把木梳子放下,隨手拿起梳妝檯前的一根布繩就綁起頭髮。
回了鄉下,她就更加的隨意,連梳髮都懶得再挽髻,而且她挽的髻也不好看,又費時間,夜千澤不在身邊,她都是很隨意的。
看不慣寒初藍這個樣子,懷雲走過來從臺前拿起梳子,把寒初藍拉到銅鏡前按坐下,就幫寒初藍重新梳理頭髮,笑著戲謔:“都這麼長時間了,姐姐的頭髮還是梳不好嗎?”
寒初藍嘿嘿地笑。
還不是古代女子的髮髻過於複雜。
透過銅鏡,寒初藍盯著懷雲看,並沒有告訴懷雲,她昨天晚上去找過了楊庭軒,並且給楊庭軒製造了一壓力。“懷雲……。”寒初藍才叫了懷雲一聲,忽地竄起來,捂住嘴巴就跑到門口,迅速地用另一隻手拉開了房門,又衝出房外去。
“姐姐。”
懷雲大驚失色,連忙追出去。
經由寒初藍親自設計,與現代洗手間接軌的茅房裡,傳來了寒初藍的嘔吐聲。
“姐姐。”
“夫人。”
懷雲兄妹以及阿牛都湧過來,緊張地叫著。
彩月則是第一個閃身而來,站在寒初藍身後,緊張地不停地替寒初藍拍著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