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說出這樣的話!
鄧九郎按著韁繩的手,在不自覺地顫抖,那手上的青筋,更是暴起糾結!
他黑如子夜的眼,冷冷地注視著她,朝著她射出一簇簇的冰刺,因為憤怒,他那垂在馬腹旁的腿,甚至出現輕微的僵硬!
慢慢的,鄧九郎挺直了腰背!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柳婧,從咽喉中,他輕輕地吐出一句話來,“那一年,你也是這般傷我!”
說到這裡,他猛然轉過頭不再看向柳婧。咬著牙,鄧九郎沉澀地說道:“我不想傷你……待會你有什麼不便,可以找地五!”說到這裡,他雙腿在馬背上重重一踢,暴然喝道:“駕——”喝聲一出,他胯下的坐騎一衝而出,在捲起一片煙塵後,那馬帶著鄧九郎的人,遠遠消失在街道上!
他竟然就這樣走了!
竟然連對眾銀甲衛交待一聲也不曾,便這樣走了!
目送著鄧九郎離去的身影,柳婧懶洋洋地說道:“停一下,我想坐馬車了。”
“是。”
柳婧一上得馬車,眾美姬便圍上了她。她們擔憂地看著她,麗姬小心地給她捶著背,不安地說道:“公子,剛才那鄧郎是不是被你傷著了?你這樣氣他,會不會不好?”
柳婧拿起那柄白玉簫,伸手緩緩地撫摸著簫身,過了半晌,才低低地說道:“……他雖一直對我很好。可在他心中,我還是那個一無所有,跪在他面前乞憐求存的商戶女。若不給他重擊,我永遠也得不到他的尊重!”
“可,可要是他真生氣了。那怎麼辦?”
“沒怎麼辦。真生氣了,那就真生氣吧。”
直過了許久,一姬才低聲道:“是。我們明白了。”說是明白了,可她們還是不約而同地依偎著柳婧,表面上是倚偎著她撒嬌,實際上,卻是在透過這個動作給她溫暖……
隊伍很快便來到了‘雲醉’酒家。
這時刻,整個雲醉酒家的掌櫃小二都已被趕走,柳婧一下馬車,眾護衛便簇擁上了她。
柳婧回過頭,她朝著地五拱了拱手。嚴肅地說道:“我在這裡住下便可,郎君要是有事,可以自行離去。如果不願離開,請自找地方休息。”
說罷,她也不等向來對她沒有好臉色的地五回話,身子一轉便朝酒樓中走去。
一邊走。那個叫阿焉的護衛一邊稟道:“公子,這酒樓外面二層,裡面還有一個佔地五畝的院落。整個酒樓位於東南西三街的交匯處,總價值約是一萬兩黃金,我花了八千兩才拿下。契書在此。請公子過目。”
聽著那遠去的談話聲,地五身側的一個銀甲衛湊上來,不解地問道:“頭兒,他們這話我怎麼聽不懂了?價值一萬兩黃金的酒家,怎麼會只要八千兩就拿下?明明佔了這麼大便宜,那廝怎麼說‘才拿下’幾個字?還有我記得不錯的話,這家酒樓似乎有點背景吧?”
地五一直神色複雜地盯著柳婧的背影,目著著他們入了酒樓,他低聲回道:“有人說,柳白衣之所以在短短的二年不到的時間內,便收服了揚州益州荊州那麼多的豪強官宦,實是因為她有一個極其龐大的情報網,透過這個情報網,她知道了很多人的弱點和差錯,進而利用這點掌控了這三州的勢力……”
“原來如此!”
那銀甲衛驚歎一聲後,突然又道:“可是這樣的話,好象不大好吧?洛陽城裡的這麼多達官貴人,還有皇后娘娘,怕是不會喜歡她這個長處吧?”
地五點了點頭,他解釋道:“所以,郎君已令乾三向吳氏阿佼那樣的小姑悄悄洩露了柳白衣的真實身份……那些達官貴人只要暗中知道柳白衣原是個女子,還是咱家郎君的禁臠,就不敢打她的主意了。”
當柳婧在酒樓中安頓下時,已早夜幕降臨,天空中繁星遍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