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顏色。
裴星宇心底劃過一道奇怪的感覺。
皺起眉,來不及多想,腳已經不由自主地走出診療室,向走廊盡頭的病房快速走去,一開始是走,接著加快速度,在然後像風一樣迅速消失在夏日言的視野了。
發生了什麼事嗎?
夏日言怔在原地。
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追了過去。
原來。
原來啊……她已經死了……
死了是什麼意思?死了就是什麼也沒有了不存在了,看不見陽光,聞不到花香,呼吸不到空氣,感覺不到溫暖。
就像掉到了冰窖裡卻麻木得沒有知覺一樣。
是啊,已經死掉的人,怎麼會感覺到寒冷和絕望呢?
可是。
蘇伊月蜷曲著身子,感覺到體內的溫度正在一點點地流失。
心底的黑洞正在不斷不斷地擴大,越擴越大,深不見底。
可是為什麼她還會感到寒冷感到絕望呢?
所以,她應該還沒死吧……
因為沒死,所以才徹骨的寒冷徹骨的絕望。
可這樣的她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呢?……
…………
將頭埋在膝蓋裡,想著想著,她突然輕笑出聲。
真的……沒什麼區別呢……
病房內沒有開燈,只有病床旁邊的一盞檯燈還亮著,除了病房附近,偌大的空間是一片壓抑的陰影,空蕩蕩的病床上,雪白的床單有些凌亂,似乎還有過撕扯過的 痕跡,白色藤桌上的水晶花瓶已被打碎,地面是一灘暗色的水漬,晶瑩剔透仿若鑽石的水晶碎片中,幾支美麗的香水百合孤零零地靜靜躺著。
離病床不遠處的角落,蜷縮著一個小小身影,小小的,脆弱得如同那已經破碎的水晶花瓶,她將頭埋在膝蓋了,黑色如海藻般的長髮胡亂披散著,有些垂落到了身前,瘦弱的雙肩不停地輕顫著。
像是……在哭……
這就是裴星宇在開啟房門後看到的情景。
他站在門口。
心中一陣鈍痛。
他悄無聲息地走過去,屏著呼吸像是生怕驚動她似的小心翼翼地走近。
彎下腰蹲在蘇伊月的面前。
凝視著她。
輕輕顫抖的肩膀,沒有穿鞋,露出的腳趾頭微微蜷曲著,她緊緊地環抱著自己,彷彿只有這樣才不會受到傷害。那麼脆弱的一面,像失去了花瓶和水分的百合花一樣沒有生命力。
他突然很想伸出手,緩緩地,輕輕地,緊緊地抱住她,藉此帶給她一點力量和溫暖。
然而他卻在蘇伊月抬起頭時怔住。
她……在笑……
唇角上揚的弧度,眼角有淡淡的笑,櫻花瓣般美麗透明,唯有嘴唇依舊微微蒼白。
即使笑容那麼淡。
像飄蕩在空氣裡。
只要是輕輕的呼吸,輕輕的風,就能吹散一樣。
第十八章
……
她真的在笑。
……
…………
夏日言扶著門邊的牆壁大口地喘氣,俊朗的臉因為劇烈運動而變得通紅通紅。
他一邊猛拍胸口順氣,一邊用缺氧的大腦暈沉沉地想著,
呼——裴老大不愧是裴老大,連運動神經都這麼發達……
“你——沒事吧?”裴星宇緊皺眉頭,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聲音低啞中洩露住一絲擔心和緊張。
蘇伊月卻像躲瘟疫一樣迅速避開他的碰觸。
順著牆壁緩緩站起,“謝謝,我可以自己起來。”她看著他微笑,嘴唇蒼白無比,燈光照不到的角落,她的笑容恬美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