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囊,看了眼如獲重釋般的那班,緊趕著道:“父王,兒臣知曉了,父王您還是趕緊離開險地罷,外頭怕是擋不住了。”
那班笑了笑,並沒有介面,只是伸手在胡床的靠背上摸索了幾下,找到了一個凸起的小橫杆,輕輕一扭,將橫杆移出了靠背,左右旋動了一陣,接著往下重重一扳,但聽一陣機簧之聲響起,偏殿的一角上一陣輕搖,一扇一丈高數尺寬的小門突地現了出來,令白凝葉看得直髮愣,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就聽那班笑著說道:“葉兒,這條密道直通城外一座小農莊,乃是先祖為了避禍所建,歷來只有國王能知曉,自建成以來,還尚未使用過,今日爾算是頭一個使用者了,也不知此是幸還是不幸,呵呵,不說了,事不宜遲,去罷,拿上油燈,密道中自有常備之火把等物。”
望了望那黑黝黝的門洞,白凝葉嚥了口唾沫,強自轉過了頭來,看著那班道:“父王,您跟兒臣一道走,兒臣不能留下您一人在此。”
“傻孩子,父王走不得。”那班慈愛地看了眼白凝葉,笑了笑道:“父王若是走了,唐軍必然會大搜宮中,此密道雖隱秘,卻也未必瞞得過唐軍的搜尋,去罷,只消爾能依計行事,你我父子尚有團聚的一日。”
“父王……”白凝葉淚流滿面地跪倒在地,慟哭著說不出話來。
“去罷,唉,父王沒事,有明月在,李貞不會取了為父的性命的,去,快去,你這孩子,真要看著我龜茲千年傳承毀於一旦麼?”那班見白凝葉哭著不走,頓時急了起來,霍然而起,一把將白凝葉拽了起來,搖晃著白凝葉的肩頭,幾乎是用喊著嚷道。
耳聽著喊殺之聲愈來愈近,白凝葉不敢再行拖延,退下了前墀,趴倒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急步衝到牆角,抄起一盞點著的油燈,大步走到了暗門前,頓住了身形,扭頭看了眼那班,接著流著淚走入了暗門之中,片刻之後,消失在密道的深處。
“唉,佛祖保佑我兒,若是能保得我兒平安,寡人當為佛祖建大廟十座以為還願。”那班望著黑漆漆的暗門,發了好一陣的呆,喃喃地合十向佛祖許了個願,這才伸手在胡床的靠背上一陣搗鼓,將暗門關了起來,苦笑著搖了搖頭,走到了牆角處,將油燈吹熄,默默地站了一會兒,這才走出了偏殿,腳步蹣跚地向後宮行去……
城防,顧名思義,就是有城才有得防,一旦城牆失手,這“防”字也就無從談起了,更何況氣勢如虹般殺入了城中的唐軍之總兵力本就是守軍的一倍有餘,再加上又是趁夜來襲,沒有思想準備,又失去了統一指揮的龜茲守軍哪能抵擋得住唐軍的猛攻,最先敗下陣來的便是守衛在城頭上的千餘守軍,自唐軍進城,前後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裡,四門的守軍便已被賀大才所部全殲,龜茲王城之四門盡落入唐軍的掌控之中,隨後便是城東、城南兩處軍營中慌成一團的留守人員在葉其昌所部遊騎軍的掃蕩之下灰飛煙滅,至亥時正牌,全城中除了王宮所在地還在激烈的戰鬥著之外,其餘各處之戰火都已漸漸平息了下來。
“殺啊,呼、哈,殺!殺!殺!”陷入了瘋狂中的沙魁在亂軍叢中不斷地揮刀劈殺著,渾身上下沾滿了鮮血,如同來自地獄的惡魔一般,狂呼亂叫地猛衝猛砍,即便是身中數刀也不曾停下衝擊的腳步,那等兇悍的樣子,令圍攻唐軍的宮廷侍衛們個個心驚膽戰,人人躲避不已,怎奈殘餘的唐軍戰俘人數實在是太少了,就算沙魁再勇,也無法將宮衛們的攻勢壓將下去,就在這等危機之時刻,援軍總算是趕到了——隨著隆隆的馬蹄聲響起,陳武親自率軍殺到了東門外,緊接著王宮的南、北,西方也出現了唐軍大隊騎兵。
“殺進宮去!”陳武只瞄了一眼小廣場上的戰況,雙眼立馬就紅了起來——作為前敵總指揮,他是很清楚整個作戰計劃的,也明白唐軍戰俘衝擊王宮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