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的人,現在在哪個地方?”
覃婆神色古怪,欲言又止,隨即溫聲道:“那個人啊……如今也在宮城之中。”
沈晚挑眉,急忙道:“也在宮城之中?入宮城前,可是位貴人?”宦娘一聽便知,她這般問法,顯然是屬意李績。
覃婆卻是點了點頭,沉聲道:“著實是位貴人。”
沈晚面上流露喜色,低頭不語,顯然是已經認定覃婆所說即是李績。宦娘卻不由得暗暗心驚,盼著這覃婆不過是在胡言亂語。若是她所說的話果真有些準頭……說實在的,如今異能者中災變之前便是貴人的,算不上是多數,除了幾位統領外,便是一些各大世族的子弟,約莫也不過十幾人罷了。與她相伴一生的男人,便在這十幾人之間?
欣喜的沈晚之後又拉著宦娘遵囑了很多事情,除了讓她不要太過使力,按時用飯睡覺等等之外,交待的便是讓她尋機試探李績。宦娘為了移開沈晚的注意,連忙將那隻魚戲蓮池,暗藏福字的寶釵獻給了她。沈晚十分驚異,又是一番垂泣。
沈晚很是喜歡李績,她承蒙李績照顧多時,對他頗有好感也是情理之中。
至於宦娘……她也著實感激李績,亦認為他十分穩重可靠。雖平時言談之間常有不妥,可這人本性絕不壞,刀子嘴豆腐心罷了。只是說到底,她對李績並無風月之思。不過……她也很難對某個男子生出風月之思便是了。若是孃親中意李績,且李績又著實是個可靠人,她未嘗不可一試。畢竟,細水流長才是真。
這般胡亂想著,她執意將那些衣物留下,隨即離開了屋子。令她驚奇的是,外面竟然天黑了!尋常時候,天色總是一成不變,各色交雜而又昏暗無比,便是太陽有時出來,也不過是於詭色雲層間稍稍一露,幾無作用,而如今,天色竟是一片墨色,漆黑無比!
宦娘望著這天色,堪堪回過神來。她還算好,目力超人,看人識物與平常無異,然而眷屬司內卻已然一片混亂。許多人以為要出什麼大事,胡亂奔走,有不少人腳步踉蹌,幾欲跌倒,看上去十分危險。
宦娘心中一緊,稍稍一想,便抱著試一試的念頭開始指揮月亮——她的月之異能是因為殺死了皇陵軍中的副統領而得來的。她不過是嘗試罷了,未曾想竟然奏效,忽有一輪明月自天邊緩緩升起,終至正空之中,緩緩散發著雪色幽光,映照人間。
“月亮!”
“看,是月亮!”
因著明亮許多,混亂狀況稍有好轉,甚至還有人抱著幼女,停步賞月。自災變之後,世人已許久未曾好好看過日月了,如今月亮抬頭即可看見,心中便仿若有了倚仗一般充實而安寧。
“如今月亮出來了,是不是說明這災禍要停止了?”有人欣喜若狂地喊道。
雖不知真假,可大家都願意以之為真。大部分人都止步望天,目露欣喜,更有嬰兒出生不過幾日,連月亮也不曾見過,此時見了那天畔桂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感覺十分之新奇。
宦娘也仰著頭,細細看著那圓月,心中分外安寧。似這般的時刻,實在不多。
只是這樣的時候總是短暫。她忽地感覺背後有一道視線似乎正緊緊黏在自己身上,不由心神一凜,微微回首。
月光之下,那人一副無雙容華,腰佩長劍,長身玉立,隱在人群之中,獨獨望著她。宦娘一看見他,心上便有了猜測——這天黑,多半是他做的。
徐平對著她微微揚了揚下巴,宦娘無可奈何,只好緩緩向著他走去。
二人於月光下並肩而立,徐平的手很不老實地撫上了她的腰,同時湊到她耳邊,溫聲道:“從裴儉那飲酒歸來,途經此處,便想看你在不在。時候不早了,你也該回來了。”
“太陽是你讓它落下的?”宦娘稍稍移開身子,試圖避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