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應了一聲,又低聲道:“碧彤還說,夫人又哭又喊,鬧著要見你。”
見她做什麼?無非是要指責她心狠手辣,不肯容沈謙活在世上。
顧謹言還算無辜,沈謙又算什麼?
明知沈氏定了親,還和她私~逃做了夫妻。更可恨的是七年前又和沈氏私會,令沈氏懷了身孕。讓顧湛頂著綠帽子,讓顧家為他養了七年的兒子。他是死有餘辜!
顧莞寧冷冷一笑:“不必管她,隨她鬧騰!記得叮囑碧彤一聲,將門鎖好了,不讓她出房門半步。”
反正沈謙已經死了,沈氏再鬧騰也沒用了。
以沈氏惜命的程度,想來也不會為沈謙殉情。不用為她操心。
玲瓏領命退了出去。
床榻上忽地傳來一聲模煳的囈語。
太夫人醒了!
……
顧莞寧立刻將沈氏拋到腦後,殷切地看向太夫人:“祖母,你總算醒了。睡了這麼久,肚子一定餓了吧!珍珠熬了些白粥,一直在灶上溫著,我這就讓她端一碗來。”
太夫人昏昏沉沉,毫無胃口。不過,看到顧莞寧眼底的隱憂和關切,太夫人便點了點頭。
顧莞寧鬆了口氣,立刻轉頭吩咐一聲。
很快,珍珠便端來了熱粥。
顧莞寧接過碗,舀起一勺白粥,細心地吹了幾口,遞到太夫人唇邊。
太夫人勉強張口嘴,將溫熱的粥喝進嘴裡。
第二口又遞到了嘴邊。
太夫人只得繼續張口。
就這麼精心餵了半碗,顧莞寧才暗暗鬆了口氣,展顏笑道:“祖母今日總算吃下了半碗……”
話還沒說完,太夫人面上一陣痛苦,側過頭,哇啦一聲,便將喝的粥都吐得乾乾淨淨。吐出的白粥裡,還夾雜了一些血絲。
顧莞寧心裡一沉,忙用帕子為太夫人擦拭嘴角,一邊喊道:“快去請謝大夫來。”
一旁伺候的幾個丫鬟立刻忙活起來。一個跑著去請謝大夫,另外三個湊上前來,收拾地面,為太夫人更衣換被褥。
一連三日都是這樣。
湯藥也好,白粥也罷,勉強喝下去,不到片刻就會吐出來。
太夫人的臉孔迅速消瘦下來,面色黯淡,額上和眼角的皺紋也愈發明顯。既蒼老又憔悴。
顧莞寧用溫熱的毛巾細細地為太夫人擦拭嘴角,一邊輕聲喚著“祖母”。
太夫人勉強睜開眼,聲音微弱地說道:“寧姐兒,你別擔心,祖母沒事,祖母能撐得住。”
顧莞寧眼眶一熱,聲音頓時哽咽了:“祖母,謝大夫很快就過來。你哪裡覺得不舒服,先忍一忍。”
太夫人擠出一個微弱的笑容,想說什麼,卻沒了力氣,頹然地閉上眼。
……
謝大夫很快就來了。這幾日,謝大夫一直住在正和堂裡,方便隨時照顧太夫人。
顧莞寧讓開位置,讓謝大夫坐到床榻邊。謝大夫仔細為太夫人看了診,又問明瞭剛才的情形,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謝大夫略一沉吟說道:“二小姐,我們到外間說話,別擾了太夫人清淨。”
顧莞寧點了點頭。
顯然,有些話不便當著祖母的面說。
到了外間,謝大夫沉聲道:“二小姐,太夫人這是憂思過度,心火鬱結。如今湯藥難進,粥飯也難以下嚥。再這麼下去,只怕太夫人的身體難以支撐。”
顧莞寧心中一陣糾痛。只是,面上並未顯露多少,低聲問道:“謝大夫的意思是,祖母的病難以治好了?”
謝大夫頗有些愧色:“老朽醫術低微,束手無策。還請二小姐另請名醫,為太夫人診治。”
顧莞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