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不得地解釋:“沒有的事,姐姐想多了。邊軍裡都是男子,根本沒有女子。我身為軍醫,每日在軍營裡奔波忙碌,從沒有過消停的時候。哪有機會遇到什麼姑娘。”
“我剛才是在感嘆,孩子長得真快,彷彿一轉眼的功夫,阿嬌已經變成少女模樣。”
顧莞寧略略有些失望。
還有十幾日,又是新的一年。過了年,沈謹言便二十歲,已到了該成家的年齡。看沈謹言的神情,分明沒有半點想成家的意思……
罷了!
人生苦短。
他想過什麼樣的生活,便都由他吧!
……
孩子們都很懂事,知道顧莞寧和沈謹言久別重逢,定有許多話要說。很快便告退離開。
姐弟兩個,終於有了獨處的時間。
“姐姐,對不起。”沈謹言一臉愧疚地張口:“當日我不告而別,私自跑到邊關去,你心中一定十分憂急。”
“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說來還有何用。”顧莞寧輕嘆一聲:“現在想來,你當日去邊關倒是正確之舉。否則,軍中一鬧瘟疫,不知要死多少人。”
若死於瘟疫計程車兵多達一萬,蕭詡或許真得會長睡不醒。
從這一點來說,沈謹言也算變相地救了蕭詡。
沈謹言細心敏銳,聽出了異樣,低聲追問道:“姐姐,莫非此事和皇上病症相關?”
顧莞寧不欲多說,淡淡應道:“宮中有徐滄錢大夫,還有慧平大師。他們三人聯手,必能治好皇上的病症。”
沈謹言聽到慧平大師的名諱,目中頓時閃出喜悅的光芒:“慧平師傅也在宮中嗎?我已有數年未見過他了。”
在他最脆弱無助的時候,是慧平大師收容他在身邊,親自教導他讀書,教他學醫。這份孺慕之情,早已深深地鐫刻進他的心底。
顧莞寧笑道:“你在宮中住下,明日便能見到他了。”
沈謹言毫不猶豫地點頭應了下來。
離京之前,他也想留在宮中,以便和顧莞寧相聚。
顧莞寧見他點頭,神色間未見歡喜,反而蹙了眉頭:“阿言,你真的打算就此留在邊軍裡?”
沈謹言笑容一斂,目中露出懇切:“是。”
“姐姐,我已下定決心,以後留在邊軍,做一名軍醫。”
“我學醫的初衷,是因普濟寺中生活清苦寂寞,學習醫術只為了消磨時間。卻未想到,醫術博大精深,令人沉迷。我開設善堂,是想行醫救人,救死扶傷。奈何我的出身人盡皆知,人人瞧不起我。便是那些到善堂來治病的百姓,也會用異樣的目光看我。”
“在邊軍裡,卻全然不同。”
“軍營裡計程車兵們,粗魯率直,大多是真性情之人。他們在意的是我醫術是否高明,能否救他們的性命。無人對我指指點點,說三道四。”
“我救了許許多多瀕死計程車兵,他們感激我敬重我,視我為救命恩人。在我主動住進軍營研製藥方後,他們待我更是尊敬。”
“他們叫我沈神醫,用欽佩的目光看著我。我所到之處,人人發自內心的謙讓幾分。”
“雖然軍中生活辛苦,可是,我已離不開軍營。”
“姐姐,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不過,我已不是那個遇事只會怯懦哭泣的孩童。哪怕不能領兵上陣,也願以一己之力,為邊軍效力。也讓世人都看著,我沈謹言是頂天立地的七尺男兒,俯首無愧於天地!”
最後一句話,說得慷慨激昂,鏗鏘有力!
這些話,其實沈謹言在信中不止說過一回。可此時親耳聆聽,卻令人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顧莞寧目光也亮了起來:“好,我顧莞寧的弟弟,果然是好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