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柳巷之中,直接打入脂粉群的內部,可見他本事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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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不由問:“你說的長得忒好看的公子,是哪位?”
老鴇聞言卻是一驚,驚罷又猥瑣地笑了,用胳膊肘將我一撞道:“自然是穆公子呀。我說沈公子,你這二年甚少來我們朝合樓,八成就是跟這位穆公子好上了吧。別說,他那模兒樣,連我們樓裡的頭牌,常跟你廝混的小子謙也比不得半點,難怪你……”
話未必,卻又是哪邊在喚老鴇。老鴇尖著嗓子應了一聲,眼風裡又朝我曖昧地看了一眼,拋下一句“日後常帶穆公子來玩兒啊,我樓子裡的孩子們今兒下午看他都看傻眼了”便施施然離開了。
我腦中一陣繁亂,剛往樓子外走了兩步,卻被一個粗狂大漢拉了手去,一邊道:“哪兒來的白嫩小哥,來,給大爺香一個。”
我還未來得及反應,手便被握住,一個軟軟溼溼的,又十分扎手的東西貼了上來。我定睛一看,竟是那大漢鬍子渣渣的嘴。
心中一陣作嘔,我想也未想,吼了一聲:“親你大爺!”便抽出摺扇就往他的左頸子猛地打去。“噼啪”幾聲,數道深深的血印子便出現在他脖頸之間。
這麼一下,大漢的酒也似醒了一半,瞪大眼睛將我瞧了瞧,竟露出個猥褻的笑容道:“喲,還是個火辣的小白臉。”
我見他又伸手來勾我,連連後退了好幾步,不想竟撞入一個懷裡。
身後之人將我略略一扶,我還未來得及看清是誰,便見得一隻修長的手從我身後伸出,在那大漢的腕部一鉗一撇,便聽得那大漢鬼哭狼嗥的叫起來。
“你……”他收手將我再扶定,這才問道,“你沒事吧?”
聽得是穆臨簡的聲音。我猛地回身抬起頭,卻不想他這時也將好俯下臉來。
鼻子挨著鼻子柔軟一擦,我臉一紅,他身子一僵。
這時卻是那大漢又起歹心,見我二人愣怔,低吼了一聲像是又要撲來,我一怒,轉身舉起扇子作勢要打,那大漢卻是被我嚇著,看了看我,再看了看穆臨簡,灰頭土臉地遛了。
不知覺間,暮已四合,晚天一片水藍色。
我跟穆臨簡併肩走出樓子,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我在心裡尋摸了半天話題,這才側臉問了聲:“你為何……”
未問完,因見得他也恰恰側過臉來,修眉下一雙沉澈的眸子直看入我的眼中。
我吞了口唾沫,吸了口氣,告誡了一下我那懶惰的心肝別太過興奮,又再接再厲地問:“你為何……要幫我尋南俊王的小世子?月前明明是你,跟皇上提議讓我來的。”
此言一出,穆臨簡卻愣了愣,須臾他輕笑起來:“月前我見侍郎處處避著我,便尋了這法子,將你約出來。不料前些日子,竟……竟在泊仙池輕薄了你,只好幫你將小世子尋了,權且陪個罪。”
他的聲音沉澈如夜下的泉水,聽得我腦子裡都像塞了棉花。我虛弱了一會兒,十分有才地撿了個重點問:“將我約出來?”
穆臨簡“嗯”了一聲,在夜色中站定,風揚起他的衣衫,他的笑容也在風裡發散開來:“有個地方,一直想帶你去。”說著,他又走近了一步,低聲問:“去嗎?”
雖然他沒說去哪兒,也沒說去幹嘛,但我此刻,腦子裡的筋骨已經十分柔軟,嘴裡的舌頭已經十分虛弱。因而我雖然拼命阻止,怎奈我的腦子和我的舌頭都不聽話不動作了,是以,我只好用我的咽喉發了一個輕聲。
這個輕聲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