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裡錯了?”
英景軒持勺子,漫不經心地舀了舀泡滿饅頭米粥,又森森地笑起來:“這樣,只要你於某夜子時,來我房裡與我一聚,我便將事情前因後果,統統告訴你。”
我一愣,某夜子時去他房裡?那穆臨簡還不得撕了我。
心頭怒火頓燃,我當下撂了筷子,拂袖而出。
後幾日,因我被罰抄四書五經停了早朝,倒也樂得清閒。
我從師府回來那天,杜修連帶著倒黴園子也一同不在家。我本以為是杜修將倒黴園子帶著去逛戲園子了,未料我足足等了兩天,他二人也不見回來。
後來孃親才跟我說這是因著他二人一道出城去了。
因南俊尚武,所以杜修雖年屆十六,一身武藝倒不遜於莫子謙。因而倒黴園子跟著他,我便十分放心。只是自我與穆臨簡慪氣後,我又去師府尋了他兩三次,每次他都不在。
碰了兩三回釘子,我便也不再去了,琢磨著等他消了氣,我再好生跟他道歉。
七月十二,天氣甚好,陽光燦燦,鳥語花香。
這一日,我跑了幾個地方收齊要交與昭和帝四書五經。在天牢裡與宋良和數個幫我抄四書五經囚犯們吃了頓晌午飯後,我正晃悠著步子,邊曬太陽邊往回家路上走,不想身後卻有一人喚住我。
回頭一瞧,那人竟是史竹月。
史竹月素來是個十分板正人,竟是一身水色長衫,倒顯得他風清月白。看了看我,他竟也端出一副難得友好形容,溫聲道:“侍郎,借一步說話。”
我有點兒激動。
一個素來不甚相熟人要找我說話,那便一定是哪裡出了事,但凡哪裡出了事,哪裡就有八卦。這幾日,因穆臨簡不理睬我,英景軒不招惹我,杜修和倒黴園子遠離了我,我過得甚寂寞甚空虛。
不曾想,從天而降史竹月,竟甘願為我蒼白生活平添一抹鮮豔色彩。
我當機立斷,彎腰伸手,聲如洪鐘道:“史尚書,請!”
似被我這副架勢嚇著,史竹月愣了半晌,這才回了個禮道:“侍郎請。”言罷,他便朝隔壁修竹茶樓走去。
我歡喜之至,遂樂顛樂顛地尋摸著八卦味道,尾隨而去。
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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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竹茶樓,修竹留風。二樓臨街處,一排廊簷鐵馬錚錚鳴動。
史竹月幫請我喝是茶樓出了名“留風茶”,此茶由南俊進貢,合著風聲鐵馬響而飲,別有一番沁涼清潤。然而,這“留風茶”一壺便是二兩銀子。縱使史竹月是個二品尚書,作為一個清官,要這壺茶也算奢侈。
要說史竹月今日對我態度,可用英景軒今早一句話概括之: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更何況,他跟我說話時眸光閃爍,言辭微妙,時而走神,時而深思。言語間總問我些我尋常瑣碎之事,譬如愛喝什麼粥,愛吃什麼餅。
哪怕我現下是男兒裝,從他這副形容,我也將他心思猜了個**不離十。
再過了半個時辰,史竹月將我身家乃至於生辰八字都一併問乾淨了。
我在心中感嘆,知人知面啊不知心,原來史家大哥哥不娶親,不是因為眼光高,是因著他好男*風,好巧不巧瞧上了我。
思及這一點,我頗有些得意。但又因最近瞧上我人有點多,今日再得史竹月這朵桃花,我便很是淡定了。
又飲一口茶,我開解史竹月道:“尚書大人,我想你對我應該有些誤會。”
史竹月愣然,提壺為我將茶滿上:“什麼誤會?”
我覺摸著,若要直截了當地拒絕他,恐怕有些殘忍。史竹月可算得上是一個知情識趣人,我只消稍稍提點他,他便會知難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