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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臨簡聽了這話,目色果然和緩了些許,忙道:“我這就去給你將粥食端來。”語罷,方要走,他忽又回過頭來,沙啞著嗓子道:“你、你別睡,等我回來。”
我點點頭,說:“去吧去吧,我既睡足三日,精神頭自然好得不得了。”
這話說得卻是大話。
我這才醒了一會兒,便已覺頭暈腦脹,股下傷牽著全身都發疼。我本以為這是餓,只閉眼凝起神。豈料這疼痛竟一陣劇似一陣。也不知過了多久,屋前忽地傳來開門“吱嘎”聲,我慌忙睜開眼,又端出一副沒事人樣子,朝穆臨簡道:“等了好久,我都餓得發暈了。”
穆臨簡腳下動作一頓,聲音有些空茫:“我才……離開了沒半盞茶功夫……”
我心底一沉,慌忙補救:“我自是因為餓得。”
穆臨簡依言,將粥端來床榻邊。他眸色似古井悠悠,看了看我,便舀了一勺粥,作勢要餵我。
不想那粥還未下肚,我胃裡忽地一陣翻江倒海,突如其來疼痛摧枯拉朽般吸走了我所有力氣。
我昏過去之前,忽然想到穆臨簡從不是個虛張聲勢人,他今日這般模樣,當是有個由頭。興許那頓板子,真是折了我半條命。
再次醒來,是隔日夜間。穆臨簡仍舊守在床榻前。
我這回醒來,精神便真是好了許多,亦頗有胃口,喝了小半碗粥,穆臨簡亦放心了許多。
更鼓響了三聲,屋裡屋外十分冷清。
青粥下肚,我出了一腦門汗,頗覺酣暢淋漓,又見穆臨簡面色稍霽,便將昨日疑問端了出來,道:“你與我說實話,我昏睡那幾日,莫不是出了什麼狀況吧?”
穆臨簡聞言,忽地神色一滯,守在床頭不說話了。
他這副模樣,定然是經不起我軟磨硬泡。
是以,我又想了個轍,百般感慨道:“我昨夜發夢,夢到牛頭馬面索命。我又驚又嚇,到處逃竄。可我實在跑不快,還是被他們逮著了。我就求饒啊,說我雖不是大好年華閨女兒,但還有個夫君在等我,我這些年晃晃悠悠,又沒為他添兒添女,覺得對他不住。牛頭馬面本也不領情,不過他們被我一把鼻涕一把淚,鬧騰得不行,這又將我放了回來。”
我一邊說,一邊看著穆臨簡。他臉色果真青了又白,連呼吸都有些發窒。
我復又嘆了口氣,哀聲道:“這回雖將他們趕走了,不過說不定他們隔幾夜,又來尋我了。若能曉得我這幾日發生了什麼事,我倒可以將他們再忽悠一番。若是什麼都不曉得,到時候,再撞見他們,這可有得麻煩……”
“你受刑那日夜,便患了風寒……”果不其然,我話還未說完,穆臨簡便將實情招了,“其實這風寒,也不是當日染上。你本住了一陣子天牢,受了潮氣,受刑前幾日,又東奔西跑,累了身子。那頓板子,便將這落下毛病激了出來。”
我一聽風寒,心裡便有了譜。
風寒這個病,本就不好治,況我捱了一頓板子,定然燒得十分厲害。這麼樣又是內傷又是外傷,人醒不過來,病情只能急轉直下。
我再一深問。穆臨簡果真說那幾日,我真正是命懸一線。本來人能醒來,也便好了。可我昨日醒來,偏偏要硬撐,便又牽扯了傷勢。
還好我身體根基好,昏過去後,到了半夜竟然出了汗,又睡了一天,風寒倒也大好了。
我聽他說完,頗有些感慨,不由欷殻Я肆繳��
穆臨簡看我一眼,忍了忍,終是問:“你在感嘆什麼?”
我望著他,訕訕地道:“我琢磨著自己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通,連自己都不知道,這也忒低調了些。我有點兒可惜,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