疊在一起,混沌的思緒愈發雜亂。
更讓人煩躁的是,此刻的祝鳴偏偏又什麼都沒有問,就好像預設了什麼一般,格外沉靜地坐在身旁。
他們就這麼一路緘默地回到了別墅。
剛下了車,便看到了站在門口拎著工具箱的楊佳禾。
“你小子,真是讓我好等啊。”
楊佳禾幾步上前,咬牙切齒地給了席羨青肩膀一拳:“我穿著高跟鞋在你大門口站了那麼久,你今晚不請我喝酒,可實在說不過去了。”
席羨青一怔,這才回想起幾天前和楊佳禾約好,最終圖稿定下來之後,要一同探討一下鑲嵌工藝的細節。
席羨青“嗯”了一聲,腳步微滯,回頭看了一眼。
抱著楊梅盒子的祝鳴剛緊隨其後地下了車,坐在輪椅上,安靜地注視著他們。
楊佳禾腳也立刻不疼了,驚喜地幾步上前,落落大方地介紹自己:“欸,你就是小祝吧?我是席羨青這小子當年的導師,叫我楊佳禾就好。”
祝鳴微笑著伸出手:“楊老師好,我是祝鳴。”
楊佳禾回握住祝鳴的手,突然注意到了無名指上一閃而過的清澈藍色:“哦對,你手上的戒指也是——”
席羨青的身子驀然一滯。
楊佳禾正準備拉著祝鳴的手細細端詳一番,下一瞬,胳膊便被一隻大手有力地拉開。
“楊老師,天色已經暗了。”
席羨青的面色明顯有些僵硬:“先去我屋裡看圖吧。”
“這麼急幹什麼呀?”
楊佳禾戀戀不捨地鬆開手,明顯還是對祝鳴極其感興趣:“而且去屋子裡看,和在客廳裡看有什麼區別?客廳寬敞,咱們一起坐下,聊聊天唄。”
席羨青聽她說要“一起聊聊”,心緒愈發雜亂,下意識躁鬱地否決道:“不行。”
先是一盒楊梅,又是這枚戒指,為什麼偏偏都要擠在這一個時候來?
楊佳禾鬱悶:“為啥啊?”
席羨青此刻只想讓這倆人快點分開。
他眉心蹙起,胡亂地冷聲敷衍道:“他一個七區人,不懂設計,也根本不喜歡珠寶,有什麼可以在一起聊的?”
一出口,所有人都是無聲一驚。
氣氛驀然冷寂了下來。
楊佳禾忍不住皺眉:“你小子,吃火藥了?”
祝鳴的手指摩挲著楊梅木盒的邊緣,靜靜望著席羨青的臉,沒有說話。
席羨青對上他的雙眸,心倏地沉了一下,嘴張了張,聲音卻悶在喉嚨深處。
幾秒鐘後,祝鳴嘴角微微揚起,主動化解了尷尬:“沒關係,我本就是外行人,畢竟鑽石這種東西在我眼中,也只是結構最為堅硬的碳元素罷了。”
楊佳禾撲哧一樂,身後的鳶尾花枝也跟著亂顫:“哎呀,你瞧瞧人家的氣度。”
“算了,這小子的考核現在確實卡在最為緊張的節點。”
她抬手勾住席羨青的脖子,對祝鳴瀟灑地咧嘴一笑,“我們先去忙了,一會兒出來再和小祝你聊。”
楊佳禾拍了拍席羨青的肩膀:“走吧,我帶了一箱子質量上乘的堅硬碳元素要給你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