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都是白張狂要能走到那個真正的伏擊點上。
柳木蘭實在是一個非常有耐心的復仇者,她對於這場復仇下足了功夫、做全了工作,但她忽略掉了一點。
復仇,或者說殺人,再或者說,想置一個人死亡,歸根到底,其實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柳氏姐妹在太小的時候就承載了太過沉重的仇恨,在她們當時年幼的心裡,殺害了柳氏全族的白張狂,實在是太可怕,也太強大。
更何況如今的白張狂,是已經距離皇位也只有一步之遙的存在!
在她們的心裡,想要殺掉這樣一個強大而可怕的存在,怎麼能不做好完全的準備?!
柳木蘭的準備,從邏輯上來說,當然很細緻很全面,也充滿了可行性。
從實施難度上來說,要能召集和驅使如此多的高手,對於普通人來說當然是地獄級別的難度,但柳木蘭已經完成了。
可是這場復仇終究走向流產。
因為殺一個人,和正面擊潰一個人,從來不是一碼事。
柳木蘭的計劃與部署的確周全,但換一個說法,也可以說是步驟太多!
步驟多,便意味著參與的人也太多!
而人,是完成一件事情的過程裡,最不可控的因素。
白張狂如柳木蘭所料的,沒有帶任何強力的下屬便出了京城,也如柳木蘭所願的,在鄭鬼開設的茶棚中坐了下來。
鄭鬼端上一壺熱水,被白張狂罵了一句。
“老東西,秋老虎正厲害著呢,上一壺涼茶解渴!”
鄭鬼直視著白張狂的眼睛,恭敬地回道:“涼茶中有毒,將軍喝下,便不能活著回京城。”
白張狂聞言目露一抹驚異,定睛打量眼前這茶棚老闆許久,旋即眯起雙眼:“你是鄭鬼。”
鄭鬼彎下腰:“聽聞將軍即將榮登大寶,鄭鬼無以為賀,特送一道訊息救將軍之命,以做投名之狀。”
白張狂輕輕站起身,目光望向西邊遠處。
“除你之外,柳木蘭在這條路上,還安插了不少人吧。”
鄭鬼彎下腰後始終不曾抬頭,以表恭敬:“王思道,蔣一心,杜若飛,墨沉,劉鐵梅,吳震鋼......”
鄭鬼口中沒說一個名字,白張狂的臉色變冷一分,說到劉鐵梅夫婦時,白張狂的面色已如冰霜。
此時夕陽已快落下,初秋的傍晚還絲毫不顯蕭瑟,但白張狂的身前三尺已殺意如霜。
良久,他做了決斷,翻身上馬朝來時的方向折返,給孤身站在茶棚中的鄭鬼撂下一句話。
“明日來將軍府,領黃金五千兩。”
鄭鬼喜笑顏開:“恭祝將軍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