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開脈的年紀,道經內的開脈周天之術只能得閒看看,倒是那本排雲掌法招式被練了個通透。
雖仍無半分真氣,白雲樓依舊每日勤練十數遍排雲掌,一年多的勤練不綴,而今身輕體健,耳聰目明,平日的課業倒也沒有落下,去歲還順利取了秀才的功名。
有了功名在身,倒是清淨了幾分,老爹除了偶爾嘮叨幾句勿看閒書,雲樓的課業早就沒有過問,應該也有看不懂的原由。
所謂積重難返,老爹氣勢不再,但威儀未失,平日在家,白雲樓儼然一個規矩少年,這兩天老爹出門走貨,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可以閒散的曬曬暖陽,看看閒書,聽聽市井吆喝,倒也有幾分神仙般的自在。
白雲樓正在竹亭上看書看的興起,習慣性地往包子摸去,忽然右手一空,原來袋子已經空了。
正琢磨要不要再去買個蛋餅解解饞,忽然瞥見流花河下游遠處來了一條商船,瞧著甚是眼熟,仔細一打量,可不就是自家的貨船。
白雲樓面色一緊,一個翻身從竹亭上躍下,將書塞進懷中,整整衣襟,扶欄靜候。
貨船不大,也就能裝兩三車貨,船頭立著一年近四十的中年人,中等身高,微胖,面上稍有風霜,身著青綢員外服,正是白雲樓的阿爹。
船到碼頭,白老爹看見自己兒子候在碼頭,微微頷首,回頭喊了一聲:“搭板卸貨!”
貨船上的幫工倒是有兩個,店夥計也趕過來幫忙,熟手熟腳的搬貨進店。
白老爹指著船尾的一個黑色木箱,對一個店夥計道:“把這箱送到雲樓的書房。”
白雲樓一聽自己還有私貨,趕緊跳上船頭,殷勤的扶著自己老爹下船,覥著臉問早飯吃了沒,船上休息的可好。
送得老爹去臥房休息,轉身回了書房。
書房是雲樓剛幼學時就自行收拾的,兩邊靠牆的書架塞的滿滿當當。
窗邊有個竹編躺椅,椅邊有個長條矮几,矮几邊的地上有個厚實的草編蒲團,那個黑色木箱已經放在書架旁了。
看著地上的木箱,心中的好奇是免不了的,白雲樓上前開啟木箱,裡面是幾摞書,邊上有兩個小木盒。
書有新有舊,隨手一翻,除了幾本詩集,其餘居然都是各類雜書,甚至還有一本神怪異事集錄。
白雲樓看的一怔,暗道老爹這次出門走個貨咋還轉了性子,平日不讓讀的書,這次都惦記著買了不少,看來去年秋試得個秀才的名頭,到底給老爹漲了不少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