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滾燙的麵條。
喬蕎是真擔心他燙壞了喉嚨。
又不知道該怎麼提醒,想了好幾個稱呼,商陸,商總,商三少,商先生。
最終還是稱呼了他一聲商先生。
一句“商先生”,讓吃著麵條的商陸,動作停了下來。
目色痛楚地擰了擰眉。
有什麼東西在喉嚨裡卡了一下,是咽不下去的麵條,也是痛楚的情緒。
緩了好一會兒,喝了一口湯,這才把麵條勉強地嚥了下去。
卻又堵在胃的位置。
堵堵的,很不順氣。
他繼續像個沒事人似的,再次挑起麵條,大口的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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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吃東西,都是優雅又斯文的。
吃東西也像是一場藝術。
跟喬蕎生活那麼長一段時間後,好像也被她影響了,也喜歡隨心所欲的吃東西了。
那麼三兩下的,吃完了麵條,把碗遞給她。
“吃飽了!”
“你是餓了多久?”喬蕎有些不可思議,“一碗麵條都吃得這麼幹淨。”
他沒告訴她,他是太想念這碗雞蛋麵條了。
接過碗後,喬蕎起了身。
不知道要跟他說什麼,尷尬地了他一眼,“你等我一下,我去把碗涮了。”
忙轉身走開。
她的宿舍是單身宿舍。
二十來平米。
床,吧檯,沙發都在一個空間,外帶一個小陽臺,陽臺右邊是衛生間。
麻省雖小,但五臟腑都挺齊全的。
她站在吧檯前,開了熱水,涮著碗,涮著鍋。
似動作麻利,其實心緒混亂。
商陸怎麼突然跑來她這裡了?
他是怎麼找過來的?
這是她開的加工廠,沒告訴過商陸。
忘了,他是鵬城首富,他要是想查,肯定什麼都查得到。
很明顯,他今天是特意來找她的。
涮碗涮鍋短短的兩分鐘時間裡,喬蕎心裡千起百湧。
身後的商陸,眼睛也不眨一眼地著她。
開了暖氣後,她脫掉了身上的黑色羽絨服,只穿了一件針織的高領毛衣。
毛衣貼身,勾勒出她苗條的身體線條。
長長的黑髮落在肩頭,在她挺直的後背上海藻般又順又滑地飄動著。
半年時間不見,她的頭髮好像又長了一些。
及到腰了。
散開的頭髮襯托得她的腰更加的纖細,彷彿輕輕一握就能斷似的。
商陸是想走上去,握著她的腰,抱她入懷的。
但他沒有。
他怕嚇著她。
他靜靜地著她洗碗涮鍋的這一幕。
鍋碗的聲音呯呯嘣嘣,還有嘩啦啦的流水聲。
可商陸的世界卻十分的靜。
連浮躁的心也是,忽然就變得寧靜了。
這半年來,他似事業順利,各方面都比之前更優秀,更有成就。
可其實他吃不好,睡不好,似冷靜的心也沒那麼冷靜,反而浮躁不安,怎麼都無法安寧。
直到靜靜地著她背影的這一刻。
煩躁痛苦的心神,彷彿是得到了極大的安撫。
眼睛也不眨一下地著她,直到她洗完了鍋碗,擦完了檯面,轉身,回頭。
兩人四目相對。
喬蕎掩飾著心裡的各種緊張慌亂,走過去,似乾脆地問,“你怎麼突然來我這裡了?”
“今天來溫州處理一些事情,順路過來。”他著她應了聲。
“哦。”剛洗過鍋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