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時,曾有段時間他迷戀賽車,也為此受過幾次小傷。那時,他的她總是在一旁苦心勸著,希望他不要繼續,她很擔心,怕總有天會出事。可惜,那時的他從沒好好聽過她的話。
直到那次——他因好勝心太強而和公路上素不相識的人飆車,結果發生了嚴重車禍,他受了重傷,而坐在副駕的她卻再沒睜眼……
時隔多年,每每想起,依然是鮮明的痛楚與悔恨。
那年後,他再沒開過快車。
只是今天,他卻不得不將這所有一切都拋去腦後。
唯一清楚的,是覃南在前方的車子裡,而他必須衝破那三輛車,並且甩掉他們!
薛之彬看了眼後視鏡,將身旁的人挪進自己懷裡,隨後撥了電話。
十分鐘後,車在公路的岔道口停下,那裡早已停著另一輛車。另輛車上的人見他出現,趕緊下車朝他恭敬的行禮。薛之彬抱著依舊昏迷的覃南,接過車鑰匙,將覃南安置在副駕位置併為她繫上了安全帶。
換車之後,他吩咐了那兩個司機幾句,便自行駕車離去。
不會有人再來阻擋他,他要帶她離開,哪怕只是以這種方式,他也要帶她離去。回去巴黎,回去原地,重拾他們的過往,重拾他失去的愛。
他握著方向盤,向來犀利的眼底卻滿是無奈坎坷。
如此驕傲的他,終是認輸了。他用以往不屑的方式,強留一個並不愛他的女人在身邊,對薛之彬的人生來說,這是多麼可怕的改變。
這個女人,將他的情感、自尊、榮耀以及未來,統統都踩在腳下,可是——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我依然沒法停止愛你?”周身沒有第三者,她亦昏昏沉睡,他才允許自己說的如此卑微。
一直以來,他總認為在這段關係中,是他在主導,是他在掌控,最後卻發現,她從一開始,便沒有完全走進來。在她內心深處,一直有那個人。只是,她太過安靜,太過溫和,所以他永遠都不知道在那池靜潭之下,掩著什麼。
他騰出一隻手,悄悄撫上她筆直烏黑的發。
認識相處多年,他從沒見她留過這麼長的發,總是一過肩膀便剪去。現在回想,難道連她的發也只為他留?
心頭的情緒在翻湧,他難以壓制,一腳踩下剎車,車在路邊停下。
他深深呼吸,望著公路遠方的天空,微眯起眼。
這一刻,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這一刻,她卻突然睜開眼。
短短几秒,她已弄清楚現狀。她屏著呼吸,一手摸向安全帶搭扣,一手則朝車門探去。
“門我上鎖了。”冰冷的聲音傳來,薛之彬沒有回頭,觸覺卻依然敏銳。她如此快速醒來並不出乎他意料,他知道自己下手並不重。儘管曾想過毀掉她也在所不惜,但真正做起來,還是有些困難。
“你瘋了麼?這樣算什麼意思!”她伸手越過他想去開鎖,卻被他一把抓住。他的目光掃到她身上,是幾近瘋狂的陰霾,“對,我瘋了!如果這麼想能讓你認命,那就當我瘋了吧!”
她沉默了片刻,開口,“為什麼非要是我?”
他自嘲一笑,介面,“是啊,為什麼偏偏是你!”話落,他收起所有表情,啟動車子。車子在公路上飛快行駛,她看著他俊冷的側面,看著他眼底的決然,頓然發現這個男人是認真的!他說過不會讓他們幸福,所以他要把她帶走!
“停車!”她開始大喊,他卻倘若未聞,只是加快車速,彷彿只有這樣,他才能真正將她帶走。
速度已接近100。
“薛之彬!停車!你到底要帶我去哪!”
“巴黎。”他只冷冷吐出兩個字。
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