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什麼。
人群中又有一位伸長脖子擠了過來,甚至與魯路爭奪觀察的空間。
未待細瞧,便知此人正是鄒醫師。對於那次皮院長親屬之死,或許他人已逐漸淡忘,唯獨鄒醫師始終銘記於心,每逢執行腦血腫穿刺之術,他總會憶起那位不幸故去的修煉者。
他正在從中汲取教訓,積累經驗。
鄒醫師將頭湊近,就是為了感知顱內的靈壓變化。
雖然耳聽為虛,但身為操縱穿靈針之人,確實能夠從手中感受到微妙的壓力張力變化,周圍之人亦能感受到這份緊繃的氣氛。
“請稟告探測之結果。”項天成並未抬眼,目光牢牢鎖定在手中的靈針之上。
瞳孔猶如縮斂的靈蟲,氣血之力狂湧至156,98點,氣息微弱如幽谷哀嘆,血氣之氧僅餘82%;那熾熱的體內溫度仍在攀升,趙一霖沉聲回應:“體溫高達39.6。”
項天成面無波瀾,繼續引導著精純靈液迴圈釋放,間歇性地注入一絲生機之力。如此反覆,竟已過去半小時。
“有何變化?”他再次詢問趙一霖。
“瞳孔擴大,趨於均勻。呼吸稍顯平順。奇怪,血壓降至146,92,血氧升至88%,體溫也有所回落。”趙一霖答道。
“此患體質殊異,恢復恐怕需費些時日。”項天成低聲自語,“顱內靈脈淤積嚴重,必須徹底清理。鄒醫師,可願一試?”
鄒醫生聞之一愕。
“我?”他問道。
“不錯。”項天成肯定道。
“不,不,不敢……”鄒醫生連連搖頭。
“無需懼怕,放手一試吧。”項天成拍了拍鄒醫生的手掌,鼓舞道,“此類靈識穿刺術你已施行數十次,若再不精進,魯路很快便要趕超於你。”
鄒醫生接過項天成遞來的靈識穿刺針,陡然間發現自己雙手竟然不再顫抖。
“當前靈壓穩定在八寸水柱。”項天成提醒道,“仔細感受此境,這正是最佳施法時機。務必穩住。”
鄒醫生未發一言,全神貫注地領悟其中奧妙。
八寸水柱。
八寸水柱。
八寸水柱。
他在體會,必須保持此刻的狀態,既不可過高,亦不可過低。
接連不斷,病患紛至沓來,共12人湧入治療殿。
待解決的手術難度重重,無法一次性完成。趙一霖體力耗盡,遂沉眠修煉以恢復元氣,由項建新接手替班。
鄒醫生也被准許短暫休憩,獲賜一小時睡眠時間。魯路與文興宇兩位同門弟子亦已輪流小憩片刻。
唯獨項天成,依然堅守陣地。
“你還能支撐得住嗎?”王藝已歸家修整六小時,本應輪值休息,然而今日院內突發異常:神經內科增設一層樓作為療愈殿,眾多病患亟待救治;另一方面,醫院遭遇一場罕見的邪煞病毒侵襲,半數區域淪為疫區,醫護人員紛紛頂上,原本輪休者皆被召回。
王藝重返監護室,目前已有七位病患得以妥善處理,尚有五名病症特殊的病患等待治療——皆為微小靈血腫塊,非項天成親自出手不可。因此,鄒醫生此刻暫退修養,並未造成任何影響。
此刻,一名患有基底節小出血的老者被送入治療殿,其又身患典型的帕金森病,年僅七旬有餘。
若是能在施術之際,一併治癒其帕金森病症,那無疑是一舉兩得的大好機會。
項天成瞥向項建新,喉頭微微聳動。
心底深處,似乎有匹兇猛的靈狼在嘶吼,飢餓至極。
“嗷嗚~~~”
“項天成!”項建新的一聲呼喚將他從遐想中拉回。
剎那間,那股野性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