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陣悲傷:“武恆爻和意娘是青梅竹馬的戀人,少年時,應該是他們最快樂的時光吧。”
白姬靜靜地站著,沒有說話。
“武夫人”死後的第七天夜裡,白姬帶著元曜、韋非煙來到武家官邸,為武夫人招魂。元曜這才發現,白姬那天寫的魂兮歸來,竟是咒符。
白姬點燃一株冥香,將咒符貼在武夫人的額頭,口中唸唸有詞。韋非煙的魂魄漸漸變得透明,彷彿被風吹散的朝霧,消失無痕。武夫人緩緩睜開了眼睛,“啊啊,似乎做了好長的一個夢……”
武夫人韋非煙返魂復活的訊息,在長安城中不脛而走,成為了坊間奇談。不久,武恆爻拋下嬌妻和萬貫家業,出家為僧,雲遊四方的訊息,又在長安城中一石激起千層浪。但是,帝京之中,各色人物雲集,每天都有新鮮、離奇、詭豔的事情發生。不多久,武氏夫婦的事情就已經成為了舊聞,無人再憶起。
十一月,縹緲閣。
元曜打掃大廳時,在櫃檯下拾起一枝枯萎的青色睡蓮,他突然又想起了返魂香,想起了子夜時分,提著青燈造訪縹緲閣的紅衣白髏,心中有些悲傷。
“這東西,還在?”白姬望著元曜手中的青蓮,淡淡道。
“意娘卻不在了。”小書生傷感地道。
“至少,武恆爻這一次,永遠也不會再忘記她的容顏了。”白姬淡淡地道。
“武恆爻出家,對嫁給他的非煙小姐來說,未免太不負責任了。”小書生為韋非煙報不平。
韋彥的聲音突兀地從縹緲閣外傳來:“誰說對她不公平?那丫頭現在逍遙得不得了,再也沒有人約束她四處獵美。父親覺得顏面無光,叫我去勸她收斂一些。我剛走進武宅,就被她叫下人給轟了出來,說她現在是武夫人,父親管不著她了!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見笑,見笑……”
元曜擦了擦冷汗,道:“哪裡哪裡,非煙小姐只是對美男子痴執了些,其實是個好人。”
韋彥和元曜打過招呼後,轉身問白姬:“白姬,縹緲閣中,可新到了什麼有趣的玩物?”
白姬眼中閃過一抹異亮,笑得熱情:“最近新到了九隻骷髏杯,非常有趣。”
韋彥頗感興趣:“哦?怎麼個有趣法?”
白姬眨了眨眼,道:“它們的材料是死人的頭骨,做工極其細緻。從大到小,分別是不同年齡的人骨雕磨而成。用骷髏杯飲西域葡萄酒,有一種飲血的樂趣呢。”
興趣詭異的韋彥動了心,“拿出來讓我看看。”
白姬笑道:“在裡間,韋公子請隨我來。”
韋彥隨白姬進入裡間,“這樣的骷髏杯,多少銀子?”
“韋公子是熟客,我也就不虛價了,一套九隻杯子,一共九十兩。這是最便宜的價格了。雕磨人骨的工藝,相當費精力和時間呢。”
“九十兩銀子,倒也不算太貴……”
“不,是黃金。”
“你怎麼不去搶?!”
“搶劫哪有宰人更樂趣無窮……咳咳,韋公子說笑了。十兩黃金換一隻骷髏杯,已經很便宜了,那可是貨真價實的人骨,上面還有血紋呢。夜深月圓,萬籟俱寂時,您在燃犀樓中一邊以骷髏杯飲血酒,一邊觀賞水晶簾裡的人臉,一定相當有氣氛和樂趣。”
“嗯,先看看再說。”韋彥有些動心了。
“好。”白姬詭笑。
聽著白姬與韋彥一唱一和地走進裡間,元曜不禁笑了。似曾相識的對話,讓他想起初來縹緲閣時,也是這般場景。
縹緲閣,究竟是為了什麼而存在?是為了世人的慾望,還是為了白姬的因果?現在,他還無法明白,但是隻要呆在縹緲閣中,他遲早會明白的吧?
一陣風吹過,夾雜著細雪,冬天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