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淋的肉塊,還有心、肝、腸、胃等臟器,都還帶著鮮血。
元曜疑惑,這些是什麼動物的臟器?豬?牛?羊?
一個青面獠牙的惡鬼站在砍肉的案臺後,揮舞著手裡的菜刀,對元曜笑道:“這位書生,買點人肉燉湯喝吧?很補的。”
元曜臉色煞白,急忙搖頭,“不、不、不用了……”
賣肉的惡鬼手起刀落,斬開了木案上的一物,殷勤地笑道:“不買肉,那買點人腦吧?瞧,新劈開的人頭,腦子白花花的,多鮮嫩。都說吃什麼補什麼,你這書生頭腦空空,正該多吃點這個呢!”
一股腥味彌散開來,元曜捂嘴便吐。他這一吐,真不湊巧,正好吐在一名華衣貴婦的裙裾上。元曜急忙道歉:“對、對不起……小生不是故意的……”
華衣貴婦的面板很白,兩點蠶眉,一點櫻唇,髮髻高聳入雲,簪珠佩玉,氣質高貴而優雅。她穿著一身花紋繁蕪的孔雀紫華裳,約有兩米的裙襬長長地拖曳在地上,在夜色中泛著點點幽光。元曜的嘔吐物,就吐在了她拖曳在地的裙裾上。
貴婦回過頭,淡淡一笑,氣質雍容高貴,“沒關係。這位公子,你看妾身的裙裾皺了,你能替妾身將它理平嗎?”
元曜晃眼一看,貴婦拖曳在地上的裙裾確實有些褶皺了。他正因為弄髒了貴婦的裙子,心懷愧疚,急忙道:“好,小生願意效勞。”
元曜將手伸向地上的華裙,卻被白姬阻止。白姬笑著對貴婦道:“佘夫人,這傢伙笨手笨腳,還是我來吧。”
佘夫人一怔,瞳中幽光閃沒,也笑了笑,“原來,他是白姬你的人,那這次就算了。”
佘夫人轉身離去,步履高貴而優雅。當佘夫人走到明亮的月光下時,元曜才發現她的華裳上密密麻麻地爬滿了蛇蠍,蛇皮和蠍殼上泛著劇毒的幽藍色冷光。
這時,一個搖搖晃晃的殭屍不慎踩到了佘夫人的裙裾,密密麻麻的蛇蠍沿著殭屍的腳蜿蜒而上,迅速覆蓋了殭屍的全身。殭屍痛苦地掙扎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化做一架白骨。
元曜牙齒上下打顫,“白姬,她、她是什麼人?”
“縹緲閣的客人。”白姬淡淡道,見元曜的臉色唰地變得慘白,又道:“放心,她不常來。”
兩人繼續向前走。元曜看見一名書生模樣的男子一邊揹著論語,一邊飄:“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
同是讀書人,元曜覺得親切,就多望了他幾眼。書生飄來,對元曜揖道:“這位兄臺,看你模樣也是讀書人,要和小生探討《論語》嗎?”
元曜嚥了一口唾沫,問道:“你、你是鬼嗎?”
書生聞言,十分生氣,拂袖飄走:“哼,又是一個愚俗之人!豈不聞,子不語怪力亂神……”
路邊的一棵槐樹下,坐著一名身段窈窕的女子,她纖手執筆,正在專心致志地畫著什麼。元曜正在奇怪,那女子站起來,開始一件一件地脫衣裳。
非禮勿視。元曜急忙轉頭,白姬卻又將他的頭移了過去,“軒之,看著,待會兒會很有趣。”
元曜再次望向槐樹下的女子,她已經全身不著寸縷,低垂著頭,雙手環向後背。她的面板雪白,酥胸豐滿,雙腿修長,蠻腰纖細,十分美麗誘人。
元曜有點口乾舌燥,但見那女子動了動,又脫下了一件衣裳。不、不會吧,她已經不著寸縷了,還有什麼能夠脫下?!
元曜定睛望去,頓時頭皮發麻,女子脫下的“衣裳”是人皮。脫了皮的女子是一團模糊的血肉,臂骨和肋骨清晰可見,還有蛆蟲在蠕蠕爬動。她扔了舊皮,拿起新畫的人皮,如同穿衣一般,裹在了身上。不過一瞬間,模糊的血肉變成了另一名赤、裸的女子。女子白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