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醒,見白姬、元曜回來了,起身抱拳道:“白姬、元老弟,你們回來了。”
白姬道:“沈君,今天有客人嗎?”
沈樓道:“沒有。不過,胡家的十三郎來過,他好像有事,但聽說你不在,又走了。他留了一句話給你,說明天午後再來造訪。”
“嗯,知道了。”白姬道,她向裡間走去,走了兩步,又回頭:“今天多謝沈君了。無以為謝,縹緲閣中,沈君喜歡什麼,就請拿去,不必客氣。”
沈樓急忙推辭:“舉手之勞,何必言謝。”
白姬笑了:“這是你的酬勞,不必推辭。”
沈樓摸了摸頭,道:“在下是遊俠之人,行走四方,沒有防身的武器頗為不便。如果你能把牆上那把青銅劍送給在下,在下感激不盡。”
大廳南邊的牆壁上,掛著一把戰國時期的青銅短劍。短劍長約一尺七,寬約三寸,劍鞘上鑲嵌著七色寶石。
白姬笑道:“沈君喜歡,那就拿去吧。”
沈樓歡喜地道:“多謝白姬。”
白姬笑了笑,轉身走進了裡間,上樓去了。沈樓得了寶劍,十分歡喜,興致盎然地拉著元曜敘說當年遊俠咸陽的往事,“當年,在下在咸陽遊俠時,結識了許多綠林朋友,大家意氣相投,情若手足……”
元曜沏了兩杯茶,抱著茶頗有興趣地聽著。
天色漸漸黑了,沈樓一說起當年行俠仗義的事情,就越說越興奮,乾脆留下來,和元曜促膝夜談。沈樓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幾壇桂花酒,與元曜在燭火下對飲。
沈樓慷慨激昂,擊盞而歌,“憶昔少年,初入江湖。俠義在胸,快意恩仇。抱劍蘭臺,義氣崢嶸衝冠怒;飲馬長河,俠情崔嵬狂嘯歌。一襟青雲,兩袖白雪。仗劍天涯,遊蹤萍寄。”
小書生也吟了一首詩,“刀光劍影江湖夢,展卷揮毫潑墨濃。三尺秋水無情碧,十里東風斷腸紅。西京歌樓彈長鋏,北邙冷雨溼荒冢。古來多少豪俠事,落筆一笑雲煙中。”
兩人把盞對飲,相視而笑,言談甚歡。桂花酒雖然甜淡,但是元曜酒量不怎麼好,喝了小半壇就昏昏欲眠了。
“唔,沈兄,明兒再說吧,小生困了……”元曜打了一個哈欠,睡倒在寢具上。
“哎,在下正說到精彩的地方,元老弟你怎麼就睡了?”沈樓失望地道,他推了推元曜,小書生已經開始呼呼地打鼾了。
沈樓只好也躺在元曜身邊睡了。可是,他心中太興奮,翻來覆去,睡不著覺。突然,沈樓騰地坐起身來,對著黑暗自言自語,“生如蜉蝣寄羽,朝為青絲,暮成白髮,不可蹉跎,在下要遊俠去!”
沈樓搖醒元曜,“元老弟,人生苦短,不可蹉跎,在下要遊俠去,你說可好?”
元曜睡得迷迷糊糊,“挺好,去吧,去吧……”
“元老弟,你可願意與在下同去?”
“小生就不去了,離奴老弟會罵小生偷懶不幹活……”元曜迷迷糊糊地道。說完,他又撲倒在枕頭上睡了。
沈樓下定了決心,握拳,“在下這就去向白姬辭行。”
沈樓走向了裡間,元曜趴著呼呼大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又有人拍元曜,“元老弟醒醒,元老弟醒醒……”
元曜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一隻灰色的蛤蟆人立在他的枕邊,正伸出蹼趾拍他的臉。
元曜揉著眼睛坐起身來。
蛤蟆揹著一柄青銅短劍,向元曜抱拳:“元老弟珍重。後會有期。”
“欸?”元曜一頭霧水。
背劍的蛤蟆一蹦三跳,消失在了縹緲閣中。
“欸?!!”元曜再次一頭霧水。
不過,元曜很困,也懶得理會太多,倒頭又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