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再回來。他實在沒有想到,那隻怯生生的小狐狸打起架來竟如此生猛。唉,看來,不僅人不可貌相,妖更不可貌相啊!
“砰!”元曜悶頭走路,冷不防在巷口和一個走得很急的人撞了個滿懷。元曜抬頭,又是一驚:“崔大人?!!”
來人正是崔循。崔循比之前胖了一圈,但臉色很憔悴,眉宇間有難掩的愁苦,焦慮,驚慌。
崔循一見元曜,一把拉了他,急道:“元公子,快帶我去見白姬!否則,我就活不下去了……”
元曜驚疑。崔循為了一己私慾,賴著嬰骨笛不還,驅使嬰鬼為非作歹,打壓政敵,活得比誰都滋潤,怎麼會活不下去?
“崔大人,你這是怎麼了?”
“唉,一言難盡。先帶我去見白姬再說。”崔循拉著元曜往回走,要去縹緲閣。
元曜想起縹緲閣中貓飛狐跳,利爪來,妖火去,心中就害怕,道:“白姬今天出門了,崔大人暫且回去,改日再來吧。”
“那我去縹緲閣等她回來。”崔循執意要去縹緲閣,並且硬拖了元曜回去。
小書生掙扎不開,被崔循又拖了回去。
“崔大人,今天不宜進縹緲閣,一隻貓和一隻狐狸正在裡面打架,恐怕遭誤傷……”小書生抱著縹緲閣前的柳樹,死活不肯進去。
“元公子不要開玩笑了,崔某真有急事要見白姬,別說是一隻貓和一隻狐狸正在裡面打架,就是一隻老虎和一隻狼正在裡面打架,崔某也要進縹緲閣。”崔循不信,硬拖著小書生進縹緲閣。
元曜沒有崔循力氣大,被他硬拖進了縹緲閣。
“欸?!”元曜進入縹緲閣,微微吃驚。兩隻惡鬥的兇獸不見了,白姬正跪坐在兇獸相鬥的地方,她的臉色十分不悅,左手拎著一隻黑貓,右手拎著一隻小狐狸。
“喵嗚~”黑貓在白姬手中掙扎,似乎還想去撓小狐狸。小狐狸則安靜而羞澀地垂著頭,似乎知道自己不該在別人的地盤撒野。縹緲閣中,幾個貨架被推倒了,珍寶碎了一地,牆上的幾張古畫也被燒焦了。
“元公子不是說白姬不在嗎?”崔循責怪地望了元曜一眼。
“小生……”元曜語塞。
白姬抬起頭,望了崔循、元曜一眼,笑了笑:“崔大人怎麼來了?真是難得。我剛回來,想是和軒之岔過了,他並不知道我回來了。”
崔循尷尬一笑,道:“崔某這次前來,是為了歸還上次的嬰骨笛。”
元曜一怔。崔循如今官運亨通,既富且貴,全是借了嬰鬼之力,他怎麼突然想起歸還嬰骨笛了?難道,他終於醒悟了,知道驅使嬰鬼害人有損德行,而決定改過自新了?
白姬深深地望了崔循一眼,“崔大人先去裡間稍坐,待我將這兩隻不聽話的小東西關好就進去。”
“好。”崔循拱了拱手,先進裡間去了。
白姬將黑貓和小狐狸放下。小狐狸怯怯地坐著,黑貓齜牙咧嘴,又要撲上去撕咬。白姬呵斥:“離奴,不許無禮!還不快去給崔大人送茶。”
“喵嗚——”黑貓不敢忤逆主人,夾著尾巴走了。臨走前,它狠狠地剜了小狐狸一眼。
小狐狸怯生生地望著白姬,“對不起,都是某不好,把縹緲閣弄得一團糟……”
白姬摸摸小狐狸的頭,似乎並不在意一團糟的縹緲閣:“十三郎今天怎麼會來縹緲閣?”
元曜後來才知道這條奸詐的白龍不計較的原因。她早把這一筆損失記在了離奴的頭上,離奴因為今天的九尾之爭,在賣身契約上又加了五百年。
“啊,差點忘記了!”小狐狸伸爪一拍頭,道:“今天某家三姐出嫁,家父讓某來請您赴扇宴。家父說,山野人家,婚禮寒微,還請白姬不要嫌棄,一定要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