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後確診為膝蓋骨粉碎性骨折,醫生建議手術,但是考慮到老人家的年紀,手術麻醉存在一定風險。簽下同意書之後,祖孫倆涕淚相對,一路交握的雙手最終被手術室的大門阻隔。
醫院幽長的走道似是一眼望不到頭,望著眼前慘白無色的大理石地面瑾慎有些頹然的蹲坐下去。不善言辭的蘇父拍了拍女兒,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沒事的,別擔心。”
父女兩人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坐下,一齊望向門上手術中的字樣。
這麼多年了,蘇父對於這個女兒一直是心存愧疚的。在這樣的時刻,蘇父那句橫亙在心頭許久的話就這樣冒了出來,“那個時候,我和你媽媽離婚,你有沒有恨過我?”
“沒有!”對於父母的失敗婚姻,瑾慎從來沒有過多的負面情緒。所謂的眼不見為淨就是如此,因為沒有太大的期待,也就沒有所謂的失望傷感。
高考前,左浩還特意騎車載她去古運河邊,讓她喊出心裡淤積的話。
彼時夕陽斜下,天際霞雲滿布。她站在高高的堤壩上,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面半晌,終於仰頭爆出怒吼:“為什麼高一下半學期段考會有兩個並列十九的?”
左浩本來估摸她應該是對父母離異發表控訴的,被她這句話嚇得差點從堤壩上掉下去。
瑾慎高中階段成績平平,班上40多個同學,她一直徘徊在二十名以外。只在高一下半學期的段考,成績進入了二十。
按照慣例,班級前二十名同學是上紅名榜的。悲劇的是那一次竟然有兩個同學成績一致,並列成為了十九名,生生把第二十名的她擠出了紅名榜。
這成了她後來兩年內心最大的痛,雖然想過要一雪前恥,但是智力有限,那成績再也沒進過班級前二十。
蘇父扶了扶眼鏡,有些傷感的望向女兒,“瑾慎,你能抱爸爸一下嗎?”
瑾慎看了看自己的父親,伸手輕輕攬住他,“爸爸!”
不能奢求每個為人父母者都能無師自通,對於給與自己生命的兩個人,瑾慎選擇感恩。
被瑾慎一抱,蘇父激動得眼泛淚光。一邊掩飾的掉頭輕咳,一邊轉而關心起女婿家的情況:“我聽說,那個裴局長家裡出了些事……”
非同小可意外的事,雖然媒體因為裴正和徐許天的影響並未大肆報道,但是架不住坊間相熟的人一傳十十傳百。一路傳到了奶奶耳朵裡,老人家才會有些心急上火的出門時絆倒。
想到年邁的奶奶,瑾慎眼眶微紅。
老人家寵了自己一輩子,少時總會抱著她唸叨:我們家瑾慎出嫁之後,奶奶就能放心了。
結果到她嫁了,奶奶還是要為自己的事操心進而身體受創。
還沒來得及回答,左浩來電,瑾慎只聽到他說了一句,“瑾慎,非同情況惡化。”
此時,剛進手術室的醫生又出現,對著蘇父搖了搖頭。
她惶急的站了起來,手機滑落到醫院冷硬的大理石地面,像是無聲慢鏡頭一般摔散了架。蘇父在說著什麼,瑾慎一個字都聽不見,天地開始旋轉。
失去意識前,她感慨:這一次,自己終於得償夙願的暈倒了。
不知睡了多久,瑾慎在濃濃的消毒藥水味道中醒來。原本模糊的聲音終於清晰的傳入耳膜,“對,沒事。只是有些貧血,你別擔心。”
擔心?!
奶奶,非同!
昏迷前的記憶重回腦中,瑾慎從床上驚坐起來。
“唉,躺下!”另一邊傳來蘇母急切的聲音,“你還打著點滴。”
她被重新按趟下,聽蘇母絮叨著,“你這孩子,毛毛躁躁的,怎麼就這麼不注意身體呢?”
看著母親焦慮的眼神,瑾慎頭皮發麻,手下意識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