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過後的清晨,天空依舊飄著漫天的雪花。
不到辰時,夏梧桐就推開了房門,昨夜裡的一頓酒,喝得她暈天黑地。
雖然沒有醉,卻也是昏沉沉睡了一夜,直到現在還有些頭疼。
“竟然會貪杯,錯過了守夜。”輕嘆一聲,推開了客堂的木門。
待走近桌前,卻是眼前一亮,只見一張淡黃色的湖宣鋪在桌上,一首新詩躍然紙上。
空山誰相問,寒燈獨可親。
一年將盡夜,萬里未歸人。
一看就是李夜的字跡,她已經看過很多遍李夜抄寫的經文,對他的一筆一劃都非常熟悉。
一邊輕聲低吟,一邊伸手去撫摸紙上的墨跡,想要去觸控其中的劍意。
“我們都醉了,唯有師弟一人獨自守夜,這其中的滋味也只有他一人得知了,真不知道他當時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又幽幽地嘆息了一聲,心中暗自感傷。
自小就遠離中域的她,自是能體會一點李夜詩裡的感傷。
只是,如此圓潤工整的字跡怎麼蘊含劍意,瞪著一眼妙目看了又看,想了又想。
坐了半晌,走到了桌後的書架上取下一疊紙來,又從爐上的水壺裡倒了些溫水,磨開了半凍的墨水。
既然看不明白,何妨臨貼試試。
不一會,宿醉的一干人紛紛起床,走到了客堂裡找水喝。
李紅袖拎起爐上的空壺晃了晃,拿出火摺子點燃了紅泥火爐裡的松枝。
“梧桐姐姐,你怎麼一大早就跑來寫字了?”揉著眼睛的沐沐,走到夏梧桐的身邊,嚷嚷道。
夏梧桐放下筆,看著她笑了笑,回道:“這可不是我寫的,我只是想臨貼試試。”
沐沐走近一看,哦了一聲,隨合扭頭看著李紅袖道:“師孃,哥哥又寫詩了,你來看看這首值多少金幣?”
李紅袖走近一看,忍不住讚歎道:“這小子的字是越來越好看了,我看怎麼也值五個金幣。”
沐沐一楞,歪著頭道:“不可能呀,聽哥哥說當初你可是花了很多金幣買下他的詩。”
李紅袖一氣,一把拉過她,取出木梳準備替她梳頭。
氣笑道:“那時他是外人,現在是一家人,一家人給他五個金幣已經是很多錢了。”
沐沐點點頭,看著夏梧桐,若有所思地叨叨:“原來自己人不值錢,外人才值!”
這話一出,讓唐秋雨和夏梧桐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連走到門口的歐陽東籬也拍手笑道:“沐沐說的實在是太妙了,在你師孃眼裡,自己人不值錢的。”
李紅袖一氣,輕輕捏了沐沐的小臉,嗔道:“小壞蛋,你這是成心氣我麼?”
正吵鬧中,先生走進了客堂,看著亂成一團的眾人,笑道:“喝二杯茶,我們一起去觀裡,給觀主和清虛首長拜年去。”
“好啊!沐沐又的壓歲錢拿了!沐沐好喜歡哦!”沐沐一聽要去觀裡,拍手笑道。
李紅袖瞪了她一眼:“一會過去,可不許亂說話,不能讓先生丟人,知道麼?”
先生看著兩的模樣,不由得搖搖頭,繼續說道:“這一年到頭給他們添了不少麻煩,正好歐陽先生昨天帶了狍子肉,一會帶一腿送過去。”
沐沐嚷嚷道:“哥哥還沒起床,沐沐一會去叫他起來。”
先生看了一眼桌上的湖宣,走近一看,忍不住輕皺了眉頭。
“夜兒的功力又見長進了!”想了想,看著沐沐說:“不用了,他天天修練,難得睡上一個懶覺,我們去就行了。”
沐沐哦了一聲,唐秋雨和李紅袖都點點頭,連歐陽東籬都說道:“我們昨天醉得厲害,都忘了守夜,想是我那徒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