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狼發出了指令。
即便戰死沙場,也要魂歸故里,這裡草原諸部的傳統。
“另外,從今日起,派出喑探,我要知道城外六十里地每天的情況,一天都不能少,不論颳風還是下雪!”治澤平明沉聲說道。
烏那獨狼和治澤天點點頭,兩人揮揮手跟自己的親兵,傳令去搶救戰場上的傷員。
開陽一戰,以草原鐵騎大敗而告終。
惜春,耶律齊已經領著耶律燕跟蘭無敵回到了城主府,耶律看著兩天的戰報沉默不語。
“惜春城外這一仗躍然沒有打起來,但增援下關的將士傷亡過半,很多將士即使是養好了傷,也無法再上戰場,這一仗我們是大敗,真是無顏面對汗王和二個部落的將士。”
長嘆了一口氣,耶律齊冷冷地說道。
蘭無敵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卻又有力無力也回道:“還不知道開陽的情況,如果那邊再失利,這回我三鎮的守軍算是大敗一場,即便是當初佔領三鎮時,也沒有死傷幾人。”
耶律齊聞言劍眉緩緩挑起,臉上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苦笑。
自言自語道:“現在比較,有何意義?從哪般若寺的和尚來過後,一切便變得不同。”
說完這番話,他臉上的苦笑漸漸斂去,隨著拂到臉頰上的北風,化作冰霜。
做為草原諸部有資格驕傲的年輕將軍,耶律只在李夜的手上輸過一次,他發誓以後的戰場上都不再想遇見他。
這種不可預知的恐怖將會折磨到春天來臨的那一刻。
蘭無敵不知道他跟李夜之間見過的事情,因為之前跟李夜見過的人是札木合,而札木合是耶律王庭的將軍。
這會他是替代耶律齊坐鎮城樓,盯著蒼茫的雪原,防止南疆將士再來突襲。
“無論如何,這仗總算是結束了,便明日開陽的訊息傳來,再跟下關統計一下傷亡的情況,一起跟各部落的汗王們發回戰報吧。”
蘭無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只是一日之間,便覺得頭上的白髮又多了幾許。
“大將軍先回營安歇,這裡有我在看著,保重身體要緊。”看著日漸蒼老的蘭無敵,耶律齊心裡忽然升起些許的悲哀。
自己的父王耶律楚材又何曾不是如此?他到現在越來越懷疑這一場戰爭的意義。
就正如李夜說的那樣,即便是草原諸部攻陷了南雲城,難道就能統一南玄域的所有城鎮和各地的諸侯嗎?五域皇城會放任南玄域獨立而不聞不問嗎?
更何況,按眼下的情形,他真的對開春後的那場決戰失去了必勝的信心。
這信念一旦出現動搖的傾向,便會一發不可收拾,如果潰堤的江河,濤濤而去
蘭無敵跟他揮揮手,領著護衛往外走去。
耶律燕看著他忍不住叨叨:“哥哥,你也兩天沒歇過了,你進屋去睡會,我在這裡看著,有事我會叫你。”
耶律齊抬頭看著她,忽然感覺身心疲憊不堪,點點頭道:“我進去歇會,有事千萬記得叫我,別自作主張。”
耶律燕走過來一把扶起他,尤如撈起溺水的嬰兒,慢慢往裡屋挪去。
這個時候的耶律齊終於明白,這是戰爭也是一場賭博。
申時過半。
離回南雲城的驛站還有二十里路,李夜跟沐沐、納蘭雨、馬天雲、龍破天等人騎行在大隊人馬的前列,邊走邊聊,大隊人馬臉上都是歡樂的神色。
只有李夜的臉上一直凝著厚厚的烏雲,在他心裡是不願意發起這場戰爭的,但是為了贏得開春後的那一場決戰,又不得不打贏這場贏得士氣的突襲戰。
下關城外的那一場箭雨帶走了將近二千的生命,和路過烏石嶺峽谷時那一地的殘肢斷臂,一幕幕在他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