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剛剛上門的範喜良。
要知道兩人不過成親三天啊,孟姜終日以淚洗面,眼巴巴地盼了一年,人沒等到,連一封家信也沒有等來。
孟姜思量再三,決定要親自去長城尋丈。
爹孃也知道自己的女兒的性子剛烈,無奈之下,只好答應了女兒的請求。
孟姜辭別了爹孃,一路往北而去。穿山越嶺之下,不知道走了多少路程。
有一天,她問一位路過的白髮老人:「老人家,這裡到長城還有多遠?」
老人回道:「此去一路往前是幽州,幽州的北面才是長城。」
孟姜心道:「長城就算在天邊,我也要找到我的丈夫!」
這一路他睡過破廟,也將就在旮旯過夜。半夜驚醒之下,卻是風吹破廟的門窗直響。
堅強的孟姜嘆了一口氣,匆匆吃了幾口乾糧,又背起包裹上路了。
一天,她覺得渾身發冷,剛想在路邊歇會,咕咚一下子就昏倒了。
等她醒來,才發現自己躺在一老大娘的家裡,老人為她煮,熬了薑湯,治好了她。
孟姜千恩萬謝,想要掙扎著起來繼續趕路。
大娘拉著她說疼道:「你這身子沒好,不能走遠路啊!再看看你的雙腳,都成了血疙瘩了,這如何上得了路?」
直到她用光自己的盤纏,在路上餓了三天,快要不行的當下,終於遇到了李修元和相府的小姐。
甚至在相府小姐看來,倘若不是李修元出手,孟姜怕是已經倒在那受驚的馬兒之下了。
說到這裡,孟姜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看著李修元說:「大哥,我就算去長城看看我的夫君,是不是還活著……」
相府的小姐聽到這裡,已經泣不成聲。
公子蘇雖然不是被強行抓來修築長城,雖然不用像民工那般日日夜夜地煎熬,可是她一樣心裡難受。
因為整整一年過去,她也沒有公子蘇的訊息。
而直到當下,他依舊不敢告訴孟姜,自己的夫君便是在長城監軍的公子蘇,她怕孟姜會憎恨自己。
李修元沉默了良久之下,默默地給兩女添上靈茶。
想了想,看著孟姜問道:「倘若此行你找不到範喜良怎麼辦?」
孟姜一愣,怔怔地捧著一杯靈茶頓時淚如雨下,喃喃自語道:「夫君便是我的天,天都沒有了,我還活著幹嗎?」
相府小姐聞言一怔,任她如何聰明,也沒想到孟姜竟然如此剛烈。
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傻傻地說不出話來。
李修元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現在說這些為時尚早,我們還是到了長城再作打算吧。」
眼前看起來孟姜是一個苦命的女人,若要真的計較起來,相府的小姐又何嘗不是如此?
說兩人是同病相憐,也不為過。
相府小姐點了點頭,拉著孟姜的手說道:「姐姐我們先去歇息吧,一切都等到了長城再作打算。」
孟姜看著李修元想了想問道:「大哥,你去長城又是為何?」
李修元一愣,想著去了長城的兩個蒙大將軍和公子蘇,以及要不了多少年之後的變故,忍不住苦笑了起來。
喃喃自語道:「我只是在皇城閒得無聊,想去長城找某人喝上幾杯酒。」
……雖然早就知道了孟姜的故事,當孟姜活生生地坐在他面前,將此故事再說一遍,還是讓他震撼不已。
秦王要抗擊北方的匈奴沒錯,但是秦軍在民間大肆抓捕青壯年前往長城,卻又惹得天怒人怨。
天地不仁以萬
物為芻狗,君王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一切似乎都有道理,一切若認真追究起來卻毫無道理可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