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帶著妹妹和老掌櫃的車伕再次奔跑起來,離定州城越來越遠。
定州城外交鋒中的雙方已經停了下來,天空中暴雨不停,滔滔而來的洪水發出陣陣的怒嘯,將面前的戰馬、將士吞沒。
這還不止,連著荒原上的攻城戰車也盡數吞沒。
一陣「咔嚓!咔嚓!」的聲音響起,卻是高高的戰車被洪水吞沒瞬間,發出肢離破碎的聲音。
北齊大將軍望著眼前的一切已經說不出話來,衝在前面的先鋒將軍皇甫無缺命令吹響了退兵的號角。
這一戰,北齊卻是倒在老天的面前。
滾滾的洪流之中,雖然不會立刻要了北齊將士的性命,卻也立刻將他們吞沒在滔滔的洪流之中。
前後不過一刻鐘的光景,定州北門城外已經成了一片汪洋澤國。
站在城樓之上,一身染血的大將軍宇文憲望著眼前的一幕,也嚇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城主陳文道手臂上的鐵箭已經被護衛幫他摘下,傷口包裹了起來。
看著驚慌失神的大將軍,他心裡也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既然青玉不在,小黑已經離開,那麼今日一戰,自然是小黑替青玉拿的主意。
一場慘烈的大戰,北齊大軍的攻勢已破,只怕往後十天半月內,都無法再發起進攻了。
直到這時,陳文道才明白為何小黑會放心地離開,只留下青玉在此。
在他看來,打完眼前這一仗,要不了多久青玉也會離開定州回皇城。
他跟小黑想的一樣,城外那數千畝被洪水淹沒有良田,本來定州城就收不到了稅,只是洪福寺的廟產。
既然國家有難,一座寺院損失千廟良田的收成,便也不在話下了。
錯過了這一季,再可以再補種夏糧。
望著天空中暴雨,陳文道跟宇文憲說道:「大將軍可以下令讓大軍收兵了,等天晴之後,再派出工匠來修行破損的城牆吧。」
宇文憲回過神來,看著他問道:「這滔滔洪水自何而來?」
「定州城後不遠處,便是河堤,一會還得讓人把那決口堵上才行。」
陳文道想想青玉帶的人工肯定不夠,只好苦著臉說:「還是大將軍下令,派出一部分將士去將那決口堵上。」
眼下已經水淹北齊大軍,倘若一直任由那決口不斷擴大,最後怕是要淹了定州城。
宇文憲一聽,立刻傳令道:「傳令日未參戰的大軍,派出二千人前去河堤處……」
陳文道顧不上手臂上的傷口,靜靜地回道:「我去看看,大將軍在這裡將受傷的將士們儘快帶回城裡醫治。」
說完,拱手離去。
等他帶著兩千大軍趕到河堤之上,天空的暴雨漸歇,青玉正準備帶著將士將決口堵上。
看著姍姍來遲的城主大人,不由得苦笑道:「不好意思,我這淹了你的千畝良田。」
陳文道聞言苦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千畝良田可不歸我管。」
青玉淡淡笑道:「我是怕那洪福的和尚跟你沒完,要你賠償他們春耕的損失。」
陳文道搖搖頭道:「正好,我便可以上書請皇上,順便收了洪福寺的廟產和解散所有的僧兵。」
青玉一聽也怒了,望著那金碧輝煌的金頂說道:「定州城外大戰了無數回,他們一不出錢,二不出力,這樣的寺院不要也罷。」
陳文道卻不想在此時討論這些問題,而是看著青玉問道:「這堵河堤的材料你可備好?」
青玉點了點頭:「青石沙袋備了一些,不夠再從城裡拉了。」
陳文道一邊讓帶隊的副將帶著將士們去幫忙,一邊看著青玉問道:「小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