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那是什麼意思？”
李修元淡淡一笑：“天意。”
屋外嗚嗚的風雪聲，屋裡忽然間變得一下子寧靜無比，小蝶兒和烏鴉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師傅，說不出話來。
屋外滿天雪花飛舞，屋裡生著一盆炭火，卻讓兩人感覺不到一絲暖意。
兩人靜靜地看著素手煮茶的師傅，彷彿當下的一剎那，師傅便是天地間的唯一。
為了讓來自牛角鎮來的土匪死心，師傅用一片薄薄的雪花，先後殺死同一個土匪兩次。
就像明明把你從死亡的邊緣救回，讓你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卻在下一刻，反手用同樣的方法，一劍斬敵這，是小蝶兒和烏鴉見過世間最恐怖的死法，讓人絕望的死法。
只怕來自牛角鎮的幾個土匪沒有預想到這個下場。
雖然有些夢幻，但是一切結束的太快，快到連小蝶兒和烏鴉都震撼無比。
今夜之後，就算玉龍雪山上的長老下山，來到藍田鎮上，怕也不是師傅的一戰之敵。
而直到此時此刻，小蝶兒烏鴉還沒有見到來自銀川城的高手。
這一刻，兩人盼著師傅將這莽莽雪原上的天驕全部鎮壓在地，帶著他們征戰四方的情形，應該比今夜精彩多了。
想著師傅斬出的最後一劍，烏鴉有一種錯覺，那一劍就斬在自己的脖子上。
雖然已經吃飽了飯，依舊顯得氣息微弱。
雖說師傅並不是想折騰兩人，只想讓他和師姐明白一個道理，但是烏鴉還是感覺到被師傅慘虐了一遍。
“師姐你還頭暈嗎？”
烏鴉想了想看著小蝶兒說道，此刻他的聲音也沒有之前那麼洪亮，倒跟沒吃飽飯，依舊餓著肚子的感覺差不多。
小蝶兒一愣，回過頭看著正在緩緩往杯裡注入靈茶的師傅，淺淺笑道：“師弟，你不會被師傅嚇壞了吧。”
李修元替兩人倒上靈茶，卻要想著自己的心事。
既然這一方世界註定也不得安寧，那麼去往梅山之後，就將小蝶兒和烏鴉留在雲天虹的身邊。
不管最後兩人是跟著自己一同離開，還是繼續跟著兩位聖人修行。
至少在兩人一身修為恢復之前，不能跟著自己去面對玄武大陸的風風雨雨，他能顧著自己一人就不錯了。
而玄武大陸的殺手和土匪，甚至來自聖地的威脅，可不都是擺在明面上的。
只不過，這樣的話，現在他還無法說出口。
不到最後一刻，他決定不再輕言別離，對烏鴉和小蝶兒，以及自己來說，三人分開都是一個艱難的決定。
因為他清楚，便是小蝶兒能在梅山成功化凡，卻不一定能成聖人。
這是一個漫長艱辛的過程，唯有像雲天虹和雪峰山上的老和尚這樣得道的聖人，方有可能，為小蝶兒指明一條光明之路。
而自己踏過這條天路，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迎來須彌山上的風雨。
有些人，已經等得太久了。
正月初三，李修元帶著小蝶兒去集市買了一些菜，小蝶兒買了一些零食，烏鴉在家裡睡覺，眼下他不敢隨便出門了。
跟小蝶兒約好，除了去老婆婆家，小蝶用竹簍掩飾帶著他，其他如集市這樣的地方，他不想去了。
與其給人盯上，給師傅師姐添麻煩，還不如躲在家裡睡覺自在。
反正要不了多久，他就要跟著師傅，師姐離開藍田鎮，估計以後也不會再回來了。
因為師傅昨夜說，以後要在白雪城裡，蓋一棟房子，作為他們的家。
小蝶兒拉著李修元的手一路往回走，一邊說了一句：“師傅，我想明天跟師弟去看看老婆婆，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