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佛門?難不成,你還是雪峰山的弟子不成?”
想到這裡,歐陽軒自己也嚇了一跳。
倘若眼前這傢伙真的是雪峰山的弟子,那麼梅山主人對他多有眷顧,也能說得過去了。
如此一來,他真的要回去好好跟師傅談一談,寧願跟雪山長老毀約,也不要來招惹這個可怕的傢伙。
李修元嘆了一口氣,似乎在回想很多年前在般若寺裡的一場修行,那恐怕是他一生中最長一次在寺院裡的苦修。
往後的年年歲歲,怕是沒有如此寧靜的時光了。
沉默很長時間,他才輕聲說道:“曾經修佛十年,曾經遺忘了十年,那都是我揮不去的記憶,回不去的光陰”
歐陽軒怔怔地看著他,忍不住伸手往他的臉上,輕輕地捏住那塊黑布一角,眼見李修元沒有生氣,才輕輕地解開
然後如被雷擊,看著眼前這一雙空洞沒有神采的眼眸,一隻手瞬間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彎下腰來,深深一揖。
雙手合十道:“多有魯莽,請大師原諒我的無知,謝謝你的一番開示和教誨”
說完也不再多說什麼,輕輕地替李修元將黑布再次蒙上。
李修元淺淺一笑,說道:“佛說人除了肉眼,還有心眼,慧眼,佛眼我失去的只是人世間的一雙肉眼而已,與你無關。”
歐陽軒輕聲嘆息說道:“曾經見過盛開的花兒,如果再也無法復見,你會不會感覺非常痛苦?甚至絕望?”
嘆了一口氣,李修元沉默很長時間後,說道:“我也想重現光明,只是他要我看到更多的黑暗,暫時我也沒有辦法。”
這一瞬間,歐陽軒聽懂了這句話的意思。
正如他一身白衣,可一念之間所為卻不一定代表他站在陽光下,就能代表光明。
而一襲黑衫的少年,即便失去了雙眼身陷無盡的黑暗之中,又有誰能證明,他看不到光明?
想明白這其中的道理,歐陽軒突然笑了起來。
伸手接住一片雪花,想象著那厚厚雲層之後被遮住的萬丈驕陽,要不了幾天,就能重現光明。
於是他笑道:“黑暗中的感覺怎麼樣?”
腳踏著厚厚的積雪,李修元的心神望著雲層之上的朝陽,伸出手,試著去觸控那一抹即將穿過雲層的陽光。
想了想說道:“若不是我雙目失明,如何能看到世間這陰暗的一面?還好,我還有一雙心眼,可以去憧憬光明。”
“身在黑暗之中卻能清楚地看到光明,我很羨慕你。”
歐陽軒感慨地說道:“看樣子,我回到銀川城之後,也得找一個大和尚,去試著修行佛法啊。”
李修元想著自己身邊每一個修行佛法的朋友,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似笑非笑說道:“修佛很苦如果你真的想要修行佛法,那麼,你先要有一顆強大的心,然後做好有可能入魔的準備”
山風吹雪,吹拂著兩人一白一黑衣衫獵獵作響,看著歐陽軒一時激動不已。
嘴裡靜靜地咀嚼著這句話,心裡卻禁不住升起一縷恐懼。
問道:“倘若有入魔的危險,那麼我想問問你,佛堂裡的大和尚究竟是佛,還是魔?我又要如何看待他們?”
“這是一件非常麻煩,而且無法明說的道理,甚至其中的苦澀超過了你喝下的那一杯悟道的靈茶,便是我也一樣。”
李修元想了想說道:“如果因為畏懼入魔,而不修佛,就跟你害怕天劫,而拼了命想去破境一樣,如此,你還要不要學佛?”
歐陽軒輕輕地點了點頭,沉默片刻後問道:“我們還能再見嗎?”
“自然可以,只要我還在這一方世界。”
想著將要發生的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