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這裡?」
李修元靜靜地說道:「我做到了自己的本分,不管雲起寺有沒有後人,那都是這一方世界眾生的命運,不是我的。」
花了一個冬天的心血,李修元突然有些疲憊,倒不是因為那些已被他埋在土裡的五進禁軍,以及即將來到的風雨。
而是想著自己離開之後,這裡會不會在數十年之後,再變成當年來時的模樣?
山上的寺院再次倒在風雨之中,變成一座年久失修的破廟?
想到這裡,李修元繼續說道:「菩薩你明明知道我只是一個過客,為何要來為難我?我還有自己的因果要去了結。」
須彌山在那裡,自己的爹孃妹妹先生師孃,兄弟,愛人在那裡
如此,他怎麼可以將寶貴的時間浪費在這裡,真要說起不負責任,大不了他再將此地當成修羅天域。
將那萬道皇城當成魔域,前往皇城跟赫連明月講一番道理。
想到這裡,李修元喃喃說道:「我又不欠那女人什麼,大不了跟她講一番道理,實在講不通,大家就比拳頭吧!」
地藏一愣,脫口說了一句:「難不成,你要將諸天萬界都當成叢林一樣來對待?」
「難道不是這樣嗎?」
李修元喝了一口熱茶,淡淡地回道:「至少,我所經歷的諸天,無一不是拳頭大才能說話的地方。」
地藏聞言無語,面露悲憫之意。
看著手裡的半盞靈茶,靜靜地問道:「如此,你是要來我此處看你上演一次次的殺戮嗎?你要將此變成一處修羅戰場?」
李修元被菩薩這一句話問住了,低頭沉思了半晌,才笑了起來。
「山下的百姓可沒有殺戮,所有的過錯都在我的身上,天道要罰就來罰我好了,我債多不愁,都受著。」
「難不成我要看著花椒死在那些惡人的手裡不成,菩薩你明明知道我只是坐在山間,何時去招惹過世間的風雨?」
這一番也是李修元的心聲,師父不在,這是他自修行以來,頭一回在地藏的面前剖開,如將自己陳年傷口再斬一刀,放在太陽下暴曬。
這也是他修行中遇到最大的心魔。
無論是烏鴉還是小蝶兒,之前所遇到的入魔,在他眼裡都算不上什麼魔。
只有他自己,倘若有一天無法說服自己,他才是這個世間最大的魔。
這一刻,李修元把自己當成了魔王,當成了深淵之下的修羅,跟菩薩問道,向菩薩求解脫之道。
誰知道地藏淡淡一笑,壓根就沒理會他。
而是凝聲說道:「那只是眼下的你依舊太弱,跟螻蟻沒多少分別,等有一天你與天齊,你便是天道的時候」
地藏稍稍停了一會,看著他的眼睛說道。
「想想,當下的你便是這方世界的天道,會不會因為一個將死的老人落淚,會不會為了一個新生的嬰兒歡喜?」
李修元聞言輕嘆,呢喃道:「向死而生是天地規則,春生萬物自然值得歡喜,天道看不見人間,就像凡人不懂天心。」
說到這裡,李修元嘆了一口氣,正色說道:「道不同,不相為謀。這裡是人間道,自然跟天道有很大的分別。」
地藏聞言,頓時來了興趣,跟他辨起法來。
微笑著說道:「你教大唐的女皇說山間的螞蚱有道,一片葉子上有道,山下有官道有道,皇城裡的君王有道。」
「而最後,你卻要他們試著去敬天畏地,去感悟那無情的天道,這又是何道理?你不是說人間道,與天道是截然不同的嗎?」
李修元也來了心思,拍了拍手,先是點頭,又跟著搖搖頭。
回道:「在我心裡君王之道何其相似?都是高高在上,何時看見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