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的不甘,對他的思念,以及……對他的怨意——這所有的一切,在那個靈魂香消玉殞之後,殘留在這個軀體每一寸細胞之間,而後向著寄居其間的那個靈魂,發動了一場滲透與吞噬的戰爭!這場不可見的戰爭,潛移默化中甚至讓九音沒有絲毫的反抗能力,因為她根本毫無辦法去阻止、林輕蟬身體的記憶……
一個人的靈魂,又如何拒絕“自己”軀體的記憶呢?
不要!她不要這樣的淪陷!她不要失去自己!
意識到了這“戰爭”的存在之後,九音的腦海中頓時充斥著惶恐的情緒,竟強烈到讓她頃刻間淚流滿面了……這樣下去……這樣下去她還是她麼?生存在這個軀體裡的靈魂,是她與林輕蟬意識的一種混合,終究將失去自我,只能一點點任由自己沉淪在那逝去的愛情之中麼!?這樣子……這樣子她是怎麼也不能接受的……
身為仙界公主,她如何能接受自己因為“身體”的緣故而愛上一個凡人!?
“世間的愛,永遠是一柄雙刃劍……所謂愛與恨,根本無法理喻。它們其實均是來自同一種念想,也擁有著相同的外貌……”腦海中突然閃過久遠之前某人說的話,九音的意識狠狠恍惚了一下,依稀看見那個屹立與雪峰之巔的身影,在對自己說了那樣的話語後,不顧自己任何的哀求——淡然揮手,任憑雪崩將他與那個女子的身影完全湮沒……
“畫地為牢……畫地為牢……”九音唇角顫抖的聲音,彷彿是葉新先前行為的一種重複。也只有她自己才明白,那四個字究竟代表了多少東西,或者說……記憶……
指尖逸散的淡薄靈力突地消失,女子似乎放棄了恢復靈力的想法。她凝望了葉新的容顏片刻,彷彿在剎那間換得滿頭銀絲垂落——於是在悠然之間站起,立於銀白的月色之下,漸漸稀薄的夜色落於她淡雅的身姿,彷彿綻開一朵人世不存在的靈魂之花來……
“轟”然一聲焚燒燬滅的聲音,隨即在靈魂的世界中擴散開來!
葉新的身軀猛然一震,驚駭地睜開眼睛,卻只望見自己心愛的那個女子向後傾倒在了他的身上——入手溫軟如玉,讓他有些詫異地低頭,用充滿疑慮的目光打量著自己懷裡林輕蟬那無比熟悉的嬌美容顏。
她,便如同嬰兒熟睡去了一般,平穩地呼吸著……
“砰砰”的細微震響,在原始森林的數個地方不斷響起,驚起的鳥群席捲天空——這屬於“闖入者”與“原住民”之間的巔峰對決,似乎一刻也沒有停止過。而山林天際,一抹魚肚白已漸漸劃破夜色,昭示著新的一日已經來臨。
“在這裡呀。”因雷火焚燒略顯稀疏的森林邊緣,情劍的身影浮現,緩緩踏入……
這裡,是茫茫崑崙中段,一個很不起眼的洞穴。
自幽幽密林向山坡上延伸的小路,曲折蜿蜒,透過獨木成橋的深深山谷,穿越草長鷹飛的荒原,最後到達的,便是這一丈見方的獸穴。此洞不過五、六米深度,洞內一覽無餘遍佈小獸枯骨。中央一條巨蛇曲折成盤,直徑超過丈餘,此時正懶洋洋地趴在洞口偏右的位置。初升的朝陽從山巒的另一邊照射過來,正落在它藏青色的溼潤面板之上。
巨蛇的口涎沙沙落地,荒蕪的石地上毒液腐蝕的痕跡密佈——夾在蛇口中的一塊白骨突地“咔”聲折斷墜地,在毒液中雖不立即腐爛,卻更顯出此地駭人的兇險來……
“你是說,可能是殺佛回來了?”說話的,是一個年約七旬的亂髮老者,留有三寸白鬚,右眼處一道碩大的刀疤橫過他半邊面頰——這使得他即便是在笑的時候,臉上也有幾分猙獰的意味——更何況他現在沒有半點笑容……
那張瘦削蒼白的面容上,像是一種隨意,像是一種淡然,像是對於自己聽到的訊息毫不在意。可偏偏那銳利如鋒的眸光,顯示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