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
而李福不放心,一直跟在安東侯身後,兩人一前一後的來到乾清宮,眼睜睜看見張灝徑直進了宮殿內,還是不放心的等在外面。
乾清宮內,亭亭玉立的芳寧公主,一邊敲打著朱棣的肩頭,一邊調皮的朝走進來的張灝使個眼色。
而御書案一側,卻是坐著肥胖的太子朱高熾和太子妃張氏,兩人同時含笑朝張灝點頭示意。
皇帝朱棣則意味深長的盯著張灝,冷笑道:“張侯爺真是好大的手筆啊!自己收買了那麼多大家閨秀的感激,好人都被你一個人統統做了遍,現在又不動聲色的搬來太子夫婦和芳寧公主,怎麼,你這是怕朕食言不成?”
張灝先是上前大禮參拜,接著答非所問的道:“皇伯伯,這殉葬制度如此慘無人道,為何不取消呢?”
朱棣一怔,他自是不在乎張灝到處收買人心,反正這小子成天到晚只關注於一些女人的所謂終身幸福,而真正對於自身未來大有好處的權勢方面,卻毫無一絲作為,倒是令人放心。
“承繼前朝,又是祖制,豈能輕言廢棄,你自己說是為了什麼?”朱棣因身邊都是親人,說話間也未拐彎抹角,而他的注意力,卻是集中在一邊的兒子朱高熾身上。
“回陛下,我朝定鼎天下,為了防止外戚專權,禍亂朝綱,這才借鑑前朝蒙古人愚昧殘忍的祭祀方式,也為預防各地王爺因故去後,從而留下的妻妾和後代有染,至於其他原因,小臣則不知了,可畢竟預防方法有無數種,卻為何要偏偏選此種最是殘暴的方式呢?”
朱棣本性就有極端殘忍的一面,看了眼露出不忍神色的太子夫婦,冷笑道:“帝王駕崩,嬪妃們就該為一國之君而去殉葬,要不然,也是了無生趣的過後半生,歷朝歷代,不是出家就是呆在冷宮裡了此殘生,還不如一死百了呢。”
眉頭微皺,張灝正色道:“不然,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一個人呢,如今整個皇族都用殉葬制度,實在是有違天和,臣要罵一個人,還請陛下恩准。”
皇帝聽的莫名其妙,而太子夫婦驚訝對視,都想不出張灝要罵誰,難道他想辱罵先皇?
朱棣心火只冒,嚇得一直偷看他臉色的芳寧公主,急忙在身後朝張灝揮手,一見情郎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氣的跺腳。
“準!”
面對皇帝惡狠狠的目光,張灝神色輕鬆的朗聲道:“小臣要罵的,乃是你的侄子朱允炆,罵他表面上崇尚仁義,實則心狠手毒,想我太祖驅逐韃子,還我漢家錦繡河山,豈能在身後事上仿照異族,侄兒一直為此百思不得其解。”
“哈哈!還是你小子目光如炬,好!”朱棣昂頭大笑,其實這殉葬制度確實是承襲前朝,而明朝立國後,稀裡糊塗的就跟著有樣學樣,畢竟是蒙古皇族流行百年的風俗,老百姓或多或少也習慣了。
當然,其中有朱元璋為了防止外戚藉助宮裡嬪妃而作惡,預先作出的手段,或是帝王死後總歸得有人跟著去伺候,反正明初人命賤如狗,區區幾十個女人的小命,誰又會放在心裡?
張灝今日敢如此大膽直諫,也是摸準了這慘無人道的殉葬制度,與朱棣本就絕無半點干係,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想必皇帝也不會在乎此事,反而把太祖駕崩後,當時所有參與處理朱元璋後事的皇族和大臣於無視,把個屎盆子,全都扣在了建文皇帝頭上,其實朱允炆也非無辜,誰讓他那時身為帝國儲君,本就是最終下令處死嬪妃的罪魁禍首。
張灝一直對於當年姐姐險些嫁給太子一事心有餘悸,而殉葬制度是與他無關,但是眼睜睜看著活人被處死,他自問做不到無動於衷,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就和今日一肩承擔那些姑娘的承諾一樣,該由自己建言的事,就絕會不選擇袖手旁觀。
汙衊建文皇帝,朱棣自然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