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曬笑道:“這還不容易?把罵人的話多寫一些,罵得越痛快越好!最後不妨落注老要飯的名號,就算我送給天心教開壇創教的賀文吧!”
劍譜一寫畢,千面神丐又放在燈火上烘烤。烤完淋些水,淋溼了再烤乾。反覆幾遍,直到江濤也認為跟昨天見過的劍譜同樣陳舊了,這才喜孜孜貼身藏起。
整整一下午,全在忙著準備工作。吃過晚飯,老叫化又開始替江濤細心化裝,將他改扮成“江富”模樣,自己卻扮成江濤。兩人身份互換,居然維妙維肖。
一切妥善,老叫化搬了一張椅子,向廳中一坐,專等燕玲派車來接。可憐江濤苦在心裡,既無法勸阻,又想不出第二條可行之計;只得把“天心宮”中規矩情勢,—一解說,希望老叫化不致臨時失措,露了馬腳。
西刻剛半,聽泉居外果然傳來轔轔車聲。不施題間,花徑中響起小英小鳳的笑語。
江濤心頭狂跳,輕輕又叮囑道:“老前輩,千萬謹慎,見機而為…”
千面神丐得意地笑道:“放心!老要飯的闖龍潭、人虎穴,不知見過多少大場面;小小一座天心宮算得了什麼!”
小英、小風剛進木屋,千面神丐已經沉不往氣,從椅上跳了起來,迎著笑道:“你們這時才來?老要飯的已經等了許久啦……”
二女猛卻步,彼此張顧,愕道:“老要飯的?誰是老要飯的?”
江濤急出一身冷汗,連忙啞聲笑接道:“公子是說老漢的‘叫化雞’味道不錯,簡直就跟要飯叫化子做的一樣。姑娘們昨天不是說也想嚐嚐嗎?老漢正等著問一聲,要不要再替姑娘們準備幾隻?”
小鳳釋然一笑,道:“好呀!你就多弄幾隻,咱們姑娘也頂喜歡吃雞哩!”
小英卻尖酸地道:“鳳丫頭也真傻,有好吃好玩的,人家自己不會去?還用得著咱們在岸上瞎操什麼心?”江濤自然聽得懂她這是指昨天遊湖的事,笑笑不便介面。
小英撇撇嘴,斜視千面神丐又道:“可也怪!笑嘻嘻的去,誰料到竟鎖著眉頭回來,唉聲嘆氣一整夜。今兒起來,眼眶還紅紅的,八成是嘔了氣吧!公子,你說說看,究竟為了什麼?”
千面神丐那兒答得上來,揮手道:“誰知道為什麼?時間不早,咱們該走了!”一面說著,一面舉步先行。
小英碰了一鼻子灰,氣得哼了一聲,一扭腰肢,蹭蹭蹭也出了木屋。
片刻之後,車聲漸漸遠去。空蕩蕩的“聽泉居”中,只剩下江濤一人。木屋縫隙中透進來陣陣冷風,使他從心底冒出一縷寒意……千面神丐太自負了,易容術雖可改變一個人的容貌,口音也可模仿;但天生的性格卻是勉強不來的。此去萬一識破,那後果才真是不堪想像!
他獨自在空屋裡腳踢、徘徊……一顆心,就像拉緊了的弓弦,隨時都可能一崩而斷。腦中閃現的,盡是天心宮層層警衛,陰森的後宮,精明的教主,還有那神秘莫測的“老菩薩”
和兩名冷酷可怖的高明護法……
夜涼透衣,江濤卻汗水通體。他一忽兒繞室碟踱,一忽兒又奔到園中去凝視傾聽。遠處劍樓傳來的更鼓聲,一下下直如敲在他的心上。
時間在焦急中緩緩流過,好不容易熬了一個半時辰。江濤剛鬆了一口氣,摹地裡,一陣急迫的馬蹄之聲撕破寒寂,由遠而近。江濤心中大震,猜想一定是事情敗露了。“葉”地一口吹滅燈火,匆匆結束了一下,閃身掩到門後,深吸一口真氣,將無堅不摧的“赤陽指力”
提聚到十二成——他不甘心被擒,萬不得已時,只好冒死一拼了。
頃刻間,紛亂的腳步聲已越過院落。有人急急拍門叫道:“江富!快開門!快開門……”
江濤聽出竟是燕玲的口音,越發心慌。他固然不惜背水一戰,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