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王如此一說,原本知曉自己命不久矣應該失落,可他忽然不知是高興還是惆悵:“敢問一句,番王會放過祁靜鳶嗎?”
“本王要宰的人是他爹,至於這孩子,看心情。”男子大力拍了祁靜鳶腦門一下:“小兔崽子,還敢偷偷咬本王?”
祁靜鳶擰起小眉頭,憤恨地瞪向男子:“我娘很厲害!世間無人不懼怕她!你打我舅,我娘定不會饒過你,啊呸!叔叔個小禮帽的——”娘在湊他屁股時常常喊這句話,他以為娘是在罵舅舅,所以暗自改編了一下。
“靜鳶!休得造次。”席子恒生怕匈奴王大發雷霆,即刻爬上前,從男子手中搶回祁靜鳶。
男子不怒反爽朗大笑:“果然皇族血脈非同凡響,這孩子有膽識,小小年紀性格便如此剛烈,不哭不鬧頗有男子氣概,哈哈。”
席子恆將祁靜鳶摟在懷裡,祁靜鳶則撩起袖口替他擦去嘴角的血跡,心疼的眼淚開始一對對落下:“舅舅,靜鳶無用,靜鳶保護不了舅舅,嗚嗚……”
席子恆快速地用掌心抹了下眼眶,而後溫柔地笑起:“舅舅才無用,倘若舅舅有你娘一半的功夫與魄力,便不至於害靜鳶遭綁受苦。”
提起娘,祁靜鳶哭得更傷心:“娘,娘為何還不來救咱們,嗚嗚,靜鳶怕怕……”
席子恆將孩子緊緊抱在懷裡,順了順孩子柔軟的頭髮,他緩慢地仰起頭,望向石壁上點點光亮,視線再次模糊不清……“舅舅也想吱吱,此刻格外地想念她,但舅舅希望吱吱不要來,快點離開京城才好……”
祁靜鳶似懂非懂地應了聲,臥在席子恆的懷裡迷迷糊糊睡去:“舅舅莫害怕,有靜鳶陪著您,乖乖……呼呼……”
席子恆眸中充斥著寵愛的光芒,而後,抬頭直視匈奴王,懇求道:“席某懇求番王一件事,莫將席某命不久矣的噩耗告知第二人。”
男子沉思片刻,無謂地應了聲。
“本王在進京後,聽大街小巷傳聞,你妹子是個瘋子?漢朝皇子怎會與瘋女產下子嗣?”
席子恆笑而不答,嘴角揚起一抹柔和的笑意,因為只有那些不瞭解吱吱的人,才會認為她是瘋癲之人。
絕狠的決定
次日早朝,祁修年一如既往穩坐龍椅之上。葉思蕊則扮成小太監服侍左右,她不可能像祁修年交代的那樣坐視不管,都是她的親人,一個都不能出事。早朝上,她從始至終沒多看七王爺祁修正一眼,就是怕自己忍不住一刀宰了他。
祁修年早已羅列了新官上任的名單,今日就是宣讀之日,雖然有些傖俗,但時間急迫刻不容緩。小路子嗓門洪亮的逐一宣旨。新上任官員領取頭銜後即刻返回各自城鎮上任,一刻耽誤不得,即刻出京。祁修年要保護這批新官員,在京城多逗留一日便危險一日。
五王爺上前一步:“啟奏皇上,那些貪官家眷如何發配。”
祁修年看向四王爺。四王爺則下意識向後退一步,莫非只盯上他的了啊?
“朕近日瑣事繁多,這些小事就由……大王爺與六王爺一同處理吧。”
大王爺一聽這話可樂了,因為善後之事是個肥差,肯定能搜刮不少油水,但他生性膽小,再加上昨日一鬧,他最多往自己懷裡揣一點點。
“若無異議,兩位王爺即刻出京。”
兩位王爺則上前領命。
祁修年揉了揉眼眶:“四王、五王上前一步。”
“臣在。”
“兩月後,乃皇太后壽辰,朕命你二人調兵遣將,在皇太后大壽之日擺出九千九百九十九人壽賀軍陣,一字排開八個大字——日月同輝、春秋絕代。半月之內,朕要見到一萬重甲兵駐紮城外,可困難否?”
四王爺與五王爺互相一眼,雖有些為難,但……“謹遵意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