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一轉,又一把扯住馮慎的前襟。只稍稍一推,馮慎便後仰著,落到了三丈開外,摔了個七葷八素!
“你……你……”馮慎嘴角沾血,在地上掙扎了好一陣子,這才艱難地爬跪起來。
“馮公子,勸你還是不要勉強了!”蒙面人看著馮慎,冷哼一聲,“你那點眼疾拂穴的本事還沒到火候,僅憑著任督二脈相通,收拾個尋常武夫尚可,但與高手過招,怕是討不到什麼便宜!”
聽得此言,馮慎一下子愣在當場。那蒙面人雖說不曉來歷,可所言竟半點不虛。
對於那些武功套路,馮慎並沒專門修練研習。馮慎少時體弱多病,馮父精於藥石火齊,常以針灸來醫其頑疾。久而久之,竟無意中扎通了馮慎的任督二脈。
那任督二脈,原屬奇經八脈。任脈主血,督脈主氣。任脈縱貫身前,從雙股間的會陰穴起,至唇下的承漿穴,為陰脈之海;而督脈則起於長強,沿後背脊椎上行,越顱頂,經雙目,繞至顎上齦交穴,為陽脈之海。任督二脈,一陰一陽,剛柔並濟,氣血充盈,流溢迴圈。若是任督通,則八脈通;八脈通,則周身百脈皆通。
然那打通任督二脈之人,倒不似傳聞之中那般誇張。只不過是目力超於常人,反應也敏捷數倍。所以馮慎雖沒怎麼修習武藝,但可以輕而易舉地避開那青魅的劍擊。再加上他從小跟著父親學醫認穴,故能出手傷之。
可練武之道,講究個內外兼修。外功似火,大開大合,而這內力如水,綿綿不絕。若能內外相融、水火相濟,那才稱得上是高深武學。若是偏失一端,那則罩門四現。更何況馮慎粗識武道,又怎能與真正的高手抗衡?
馮慎暗自揣度:“那青魅雖自稱是‘粘杆處’高手,而本事卻不過那般。可眼下這人的身手,與之懸殊甚巨,竟判若雲泥!”
怔了半天,馮慎這才嘆道:“想不到……‘粘杆處’臥虎藏龍……真是小覷你們了……”
“‘粘杆處’?”蒙面人冷哼一聲,不屑道,“那種被棄的朝廷鷹犬……還不配與我相提並論!”
馮慎大驚:“你……你與他們不是一夥的?!”
“好了!”蒙面人窄袖一拂,不置可否,“這竹筒裡的東西,我便收下了,日後有緣再會吧!”
“等等!”聽那蒙面人要走,馮慎急得滿頭是汗,他拼命撐著身子,想要阻攔。
“自不量力!”那蒙面人拿眼一瞥,便從地上拾起兩塊石子。一塊擲向馮慎,而另一塊卻擲向相反的方位。
“啪!”第一塊石子不偏不斜,正中馮慎右膝。馮慎身子一頓,登時撲倒在地。
待馮慎咬牙再看時,那個蒙面人早已遁得無影無蹤。而巷子深處,另一名黑衣人,卻直勾勾地瞪著腳底下的無頭鷯哥,嚇得瑟瑟發抖。
那蒙面人顯然是對馮慎手下留情,雖然馮慎口吐鮮血,但除了渾身痠痛之外,並無什麼大礙。馮慎趴在地上喘息了好一陣子,這才扶著牆,慢慢地直起身子,一步一瘸地回到了家中。
到家後,馮慎沒敢驚動其他人,只是找了些跌打藥酒,給自己塗了。稍稍歇息了一會兒,馮慎感覺身上不那麼疼了,這才順著院廊,來到了後院。
馮慎四下看了看,見無人察覺,便閃身進了一個房間。那房間不大,原是馮母生前唸經之處。靠北壁有一張條桌,條桌上擺著個佛龕,旁邊零散地放了些香燭、木魚等物。地上留了個草編的大蒲團,由於久無人來,蒲團上都落滿了厚厚的浮灰。
馮慎繞過蒲團,來到佛龕邊,伸出雙手,便扳住了龕中的紫銅佛像。他手中稍稍一加勁兒,那紫銅佛像便開始緩緩地扭轉起來。等佛像轉至背面時,屋裡的地面上突然發出“啪”的一聲,好像是有什麼機栝被激發。
聽到那聲輕微的響動後,馮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