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愛上你!”
“少來。”這等膚淺的迷湯豈能灌醉他。“上回請你到欣葉吃飯你也這麼說,說的時候還一邊吃茶碗蒸。”有人這麼示愛的嗎?沒誠意!
“別這樣嘛,”撥開雲霧見青天,找到宣洩的管道,雖然還未開始,葉秋已經躍躍欲試。“等我完稿,換我請你吃飯!”
那廂傳來彈指的聲音,顯然很為文友想通了的結果感到高興。“就這麼說定,我等你的電話。”
“好!”葉秋答得乾脆。
兩人再閒拉胡扯一陣後,愉快地結束通話。
葉秋起身為自己煮杯伯爵奶茶,回桌前坐定時不忘作個深呼吸,確定靜下心後,她想想自己、想想好友,再想想大學時代所發生的點點滴滴。
待腦中浮現輪廓,確定故事綱要之後,按按滑鼠關閉舊檔案,重開新檔。
躂躂躂躂……打字聲再度響起,掄動的十指在鍵盤上彈出輕快的節奏,少了之前踉踉蹌蹌的中斷,多了行雲流水的順暢。
小說總是那樣——真亦假來假亦真,假亦真來真作假。
現實生活與小說世界,有時只是一線之隔。
躂、躂、躂……掛著“孟暘谷律師”名牌的辦公室內,除了規律的鍵盤敲擊聲,還有主人偏中低的嗓音,口述要助理打下的字句。
在等待助理打字趕上他所說的話時,冷不防說了句:
“葉秋打得快多了。”
從那晚獨喝悶酒之後,直到前天,他才又聽見隔壁傳來急切乾脆的打字聲,還有避無可避的深夜聲樂及嘈雜難以入耳的鬼吼鬼叫。
可見隔壁劣女的情緒已經好轉,重新振作起來;而昨夜,他的挑釁得到對手精神奕奕的響應,這更讓他覺得滿意。
只是他仍然疑惑,那個讓她情緒低落的男人跟她究竟有什麼關係?
沉溺於謎霧之中,孟暘谷忽略了心底那抹剛剛萌芽的介懷情緒,腦袋忙於推敲那兩人的關係。
躂、躂、躂……葉、秋、打、得——“葉秋?”突然冒出陌生的名字,章婕妤從計算機螢幕前抬頭。“老闆,委託人的姓名是李有田還是葉秋?”
跳離推測的思緒,孟暘谷被問得一愣,會意過來後,笑著更正:“是李有田。”
“那麼葉秋是……”
“我的新鄰居。”
鄰居?對一向不把“敦親睦鄰”四個字放在眼裡的老闆來說,會提起鄰居的話題很是難得。
沒有聽見打字聲,孟暘谷收回眺望窗外景緻的視線,落在助理身上。“怎麼了嗎?”
章婕妤低頭看錶,十二點零三分,已經是午休時間。“剛好午休,這份檔案也不急,我們聊聊,以朋友的身分。”
法律人說話的邏輯總是如此,主張什麼身分擁有什麼權利,現在的章婕妤要求行使朋友的權利——關心自己的朋友。
“可以。”孟暘谷並不反對。
只是這在與法律不相干的人眼裡,這兩人大概就像法庭上的兩造,一方詰問,一方反詰問。
“第一個問題,葉秋是男是女?”
“這有什麼差別?”他反問。
“認識你這麼久,第一次聽你提到鄰居,甚至還記得對方的名字;身為朋友,難免感到好奇。”
“如果你見過她,也會對她留下極度深刻的印象。”再加上以那種方式。
回想起初見面的情景,孟暘谷唇邊再度染笑。
那個迷糊的女人一直以為他們兩個初次見面是在社群裡,事實上,在那之前他們已經見過。
兩年前,他應某大學法律系學會之邀前去演講,在容納百人的會議室裡,坐在第二排正中央的女學生,以呼呼大睡響應他準備了三天的演講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