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雜的遠古文字凝聚成的符文,具現化出一個個文字。
也就是說,雖然看不懂,可誰也都立刻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他們眼中看到的不是複雜糾纏的符文,而是符文所代表的事物。
韓銘站起身來,挽起衣袖,整個人騰空而起,在空中來回的飄蕩。
一行行復雜的符文出現,連線著剛才的句子形成一幅幅神妙的景象。
混合著老人的音律,顯得那麼自然,那麼融洽。
“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
花山之上,立刻有粉紅色的柳樹生根發芽。
一條條絲絛隨風輕擺,似乎已經聽聞到了燕子的叫聲。
花山,紅柳,晨光,春風,一切充滿了詩情畫意,如同精彩多姿的油畫。
老人見狀,心情大為舒暢,連連大笑幾聲。
“好開懷,好意境!”
雙手十指連掐,腳下飛花片片飛起。
錚錚……錚錚……
叮叮……叮叮……
玲玲……玲玲……
衣袖隨風搖曳,雙手不斷輕彈。
片片花瓣被衣袖扇去,散發出奇特的音節。
花瓣在天空飛舞,漸漸的匯聚,越來越多,在空中凝結。
這無數的多彩花瓣居然漸漸的在山腰裡匯聚成一條長河。
老人轉身期待的看著韓銘。
韓銘淡然一笑,躍上半空,一支畫筆來回翻轉。
一行行奇異的遠古符文憑空留在天上。
在看那花河裡,一艘花船漸漸出現。
幾對鴛鴦相依為伴。
老人大笑,十根手指互相敲擊,血肉之軀居然發出清脆的聲響。
花船上,一名女子眉目含情望向岸邊。
岸邊上,一個俊俏的郎君翹首以待。
老人再次回首看向韓銘。
卻見韓銘微微的嘆了口氣,手中畫筆繼續書寫。
那岸上的男子突然消失了,化作飄零的花瓣席捲而去。
女子欲上前去追,奈何人已去無蹤影。
眼前遠古符文已經徹底完結。
韓銘嘆道:“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老人聞言,立時唏噓不已。
“韓小友看來也是性情中人,可是有心愛的女子相隔不能相見?”
此時老人已經將韓小子的稱呼換成了韓小友。
韓銘眉頭微蹙,淡笑:“迪巴隆先生看來與我一樣啊。
同是天涯淪落人。
有些東西,不想放下,可卻也抓不住。
不能放下,也不得不放下。”
老人苦笑一聲:“可我們兩人,到最後誰也都沒能放下。”
韓銘微笑,心說這老人必然是為情所困。
莫非退居深山,也與情有關?
眼前的世界,在兩人共同的描繪下,繪聲繪色,精彩絕倫。
“韓小友,眼前美景,也只有你我有緣得見,未免有些可惜。”
韓銘笑道:“這也不難,若世間再無征戰,這美景便不會只是在幻境當中出現。
而是實實在在的展現在所有人眼前,從虛幻,變作真實了。
我們現在描繪的,是一副小小的畫卷。
倘若是天下太平,那便是描繪出一副天大的畫卷。
豈不快哉?”
老人擺手輕笑:“你這小子,始終就是不肯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