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溫婉柔順的綠娘,好似再也忍受不住張塵這般冷言冷語,一對彎彎柳眉緊緊地蹙了起來,怒道:“張公子,我綠娘雖然是妖類,可我捫心自問,一直以來,我都潔身自愛,從來沒有害過一個人。”
白眉老僧一直以來都在監視著楓林山的一舉一動,綠娘說的,他也知不假,可他仍是不為所動,只見他仍是古井無波地道:“你這些話,在五十年前,那老樹妖也曾對老衲說過。”
白眉老僧口中的“老樹妖”就是剛才差點將張塵擒走的姥姥,白眉老僧雖然並沒有多說什麼,可是將這一件事實列出,便足以說明一切。
妖族的壽命極長,若是修行得法,便可長生不死,如此無限期的存在時間,所要經歷的波折將不計其數,誰也無法保證,這期間她的心境是否會有變化。當年姥姥也是一個一心為善的妖怪,在這楓林山中專心修煉,從沒做過什麼惡事,可後來她對一名書生產生了愛慕之情,那書生卻因她的妖怪身份,拒絕了她,結果姥姥自那以後,心境大變,凡是來到楓林山的男子,都會被她sè誘,然後再吸光他們的陽氣。
白眉老僧原本是一名遊方僧人,路徑此山,撞見了姥姥害人,便出手阻止,不過姥姥的修為與他不相上下,雙方誰也奈何不得誰,白眉老僧便留了下來,以月中寺為根據地,與楓林山上的妖怪周旋。姥姥之所以容貌醜陋,也是曾被白眉老僧重傷所致。
姥姥的傷心事,綠娘也在其他妖怪那裡聽說過,雖然她不認為自己會重蹈覆轍,可口說無憑,她在這裡如何辯解,恐怕也是見效甚微,見姚遠在那裡一聲也不吭,絲毫沒有維護自己的意圖,心中愈發冰冷,失望之下,又見張塵對自己虎視眈眈,只得選擇離開。
二人與白眉老僧回到月中寺內,在遠處看這裡還是朦朧幽美,可到了近前才發現此處乃是破的不能再破的小廟。走入一間尚算完好的廟堂內,裡面除了幾個破蒲團,僅有一尊佛像立在屋子正zhōng yāng。張塵走入之後,立即被左側的那面牆壁吸引,只見上面繪畫著山川河流花鳥魚蟲,似乎是另外一個萬千世界,應有盡有,不過裡面卻沒有半個人的身影。
見張塵看得出神,白眉老僧道:“這是老衲歷時數年所製成的封印圖,僅差一步便可大功告成,到時候這滿山的妖怪,竟會被收入其中,rì後休想再出來害人。”
張塵讚道:“大師果然好手段!”
而站在一邊的姚遠聞言,卻面sè大變。
白眉老僧盤膝在地上坐好,向張塵問道:“敢問一句,這位少俠師承何出?”
張塵瞪著眼睛,想都不想,便脫口而出:“我的師父乃是終南山仙人一眉道長,他法力通天,畢生以降魔除妖為己任,實屬正道中人之楷模。”
白眉老僧頗為疑惑地道:“老衲昔rì也曾走遍大江南北,各路高人也見過不少,卻為何沒聽說過令師的名號?”
張塵繼續胡謅道:“我師父他老人家做好事向來不留名,大師沒聽說過他,那是理所當然的。”
白眉老僧聞言點了點頭,暗贊那一眉道長高風亮節,向張塵道:“少俠,既然你我都是同道中人,那老衲有一事相求。”
張塵忙道:“什麼事?”
白眉老僧道:“等一下我便要將這牆壁上的封印圖完成,不過近些時rì,老衲cāo之過急,真氣量已消耗許多,到時候還希望少俠能助老衲一臂之力。”
張塵毫不猶豫道:“大師太客氣了,即便你不說,我也要幫你,那老樹妖將我打得好慘,不報此仇,我怎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