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出來時,覺得很清爽。站久了,有點累。看看時間,快十一點了,程植沒道理要在路上一個小時吧?
十一點多了,程植還是沒來。正是嚴冬,平日不是在空調房裡,就是在地鐵中,衣服穿得不多,出來的時間一久,就讓冷風吹得打哆嗦。
李樂桐忍不住想催程植。電話通了,但沒人接。李樂桐不知道他是否出了什麼事,便連續的重撥,忽然有輛車停在面前,把她嚇了一跳。再看一眼車裡,她往後退了一下。
“上來。”他說。
“不好意思,我在等我未婚夫。”李樂桐冷冰冰地說。
韓遠徑冷笑了一下,“你以為他會來?”
李樂桐愣了一下,然後挺直腰,“為什麼不會?”
“在他心裡,有人比你更重要。”韓遠徑的話似有含意,讓李樂桐有些躊躇,什麼意思呢?
“上來吧。”韓遠徑的口氣緩和了,像是每一次鬧彆扭後,他都會帶著這種口氣讓她上腳踏車。
但這一次,她既不會撅著嘴上車,也不會在原地跺腳等他下來拉自己,或者再嗔怪地看他一眼。
“不了。”她冷淡地說,“今天跟著徐總來,想必韓總也累了。年會才散,還有許多人要從這裡坐地鐵,別讓人看見了,讓您的朋友劉女士誤會。”
韓遠徑用力握著方向盤,“這是你能說出來的最刻薄的話吧?”
李樂桐歪過頭,是的,她還能說什麼?或者,還可以有一句,“那倒是,我們畢竟和您的妻子徐葳不一樣。”
“砰”的一聲,把李樂桐嚇了一跳,韓遠徑推門下車,李樂桐的心開始怦怦跳。
“你別惹我發火。”韓遠徑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再不上車,又要病了!”
李樂桐倔強道:“韓總真是關心下屬。”
韓遠徑的臉色眼看生變,不知下一步是要扯她還是拽她,旁邊忽然來了一個冷嘲熱諷的聲音:“喲,韓師兄。”
兩個人都是一怔,李樂桐奔過去,“程植,你怎麼才來?”
程植叼著煙,對韓遠徑點頭,“韓師兄,自從上次遊綠螺寺後,真是好久不見。”
韓遠徑的臉發白,忽然出語反譏道:“是嗎?很少見嗎?”
“嗯。”程植揚眉毛,“難道是你我私下裡有約會吃飯,我給忘了?”
李樂桐讓程植惹得想笑,她便真的笑了出來——只是原來是微微的,現在想特別的顯露出來而已。
“程植。”韓遠徑忽然說,“你敢說,你沒有騙過她?”
程植一怔,“你什麼意思?”
韓遠徑似乎是警告,“程植,你離她遠點兒!”
李樂桐才一皺眉,程植先說:“對不起,您要是吃醋,您別地兒吃去。我和樂桐顯然都要結婚了,難道,那求婚,你沒看到?”
李樂桐看到韓遠徑的臉變黑了。
“程植。”他微昂起頭,“你不要太過分。”
程植哼了一聲,“韓師兄,作為一個男人,要緊的是有責任感。如果沒有責任感,只會傍女人、靠著女人上位,那有什麼意思?韓師兄,‘男’字下面是個‘力’,你得挺住啊。”
韓遠徑的拳捏得緊緊的,似乎可以聽到他的牙齒咯咯響。李樂桐緊張地站在程植旁邊,擔心韓遠徑的下一步動作。韓遠徑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程植,你等著。”
程植面無表情,“好的。那時估計就是我偕夫人李樂桐一起等著了。”
韓遠徑的臉色鐵青,一言不發地掉頭上車。銀灰色的寶馬絕塵而去,程植卻出乎意料地沒有興高采烈,而是望著車子很久沒有說話。
“走吧。”被凍得有些扛不住的李樂桐拉了程植一下,程植才低頭走向自己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