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配額吧?”
鍾長訣皺起眉,指著街道對面的廢墟:“你看看,房子和設施都被炸成什麼樣了?城市難道不要重建?重建是誰來建?難道不是當地人?飯都吃不飽怎麼幹活?”
傳令官囁嚅了一句:“聯邦人民都還吃不飽飯,哪裡找糧食餵飽他們?”
鍾長訣瞪了他一眼,他立刻閉上了嘴。
“再強調一次之前的軍令,”他說,“有敢偷竊和侵犯平民計程車兵,立刻處決。”
“是。”
傳令官敬了禮,剛要走,鍾長訣又叫住他,讓他問警局的局長要幾份近期的統計資料。
傳令官應了之後匆匆離開。
鍾長訣來到軍營,處理好今日事務,就看到傳令官把報告發了過來。他瀏覽一遍,眉間的印痕更深了。
近幾天,常有克尼亞人與聯邦人發生衝突,命案接二連三。情景時常是這樣的:克尼亞人砸破窗子,闖進房中搶東西,被發現的聯邦人民擊斃。
聯邦人說這是正當防衛。克尼亞人闖進他們家裡搶食物,還不聽勸告,反而持刀行兇,命案就發生了。
當然,這並沒有影響案件的判決。因為法庭上,陪審團都是裡蘭人。
鍾長訣關掉終端,感到絕望。他能控制軍隊,讓手下計程車兵保持規矩,但他能讓那些普通民眾——那些家園被毀、親人被殺的民眾,放下仇恨嗎?
這生生不息的報應迴圈,還能終止嗎?
他回到家中,東西已經被搬走了,又恢復了空曠簡潔的陳設。
祁染坐在沙發上,瀏覽著近幾天的刑事新聞。很明顯,他也發現了近期命案的規律。
鍾長訣在他身旁坐下,將今天發生的事告訴他。
祁染越聽越提心吊膽。條約簽署後,鍾長訣的聲譽達到了巔峰。他要停止佔領區的劫掠,要給克尼亞人足夠的食物,也沒人敢說什麼。
可是,那些因此失去利益的官員,真的不會懷恨在心嗎?
他驀然明白了聯首的用意。
聯首不會直接對鍾長訣發難——苛待戰爭英雄,有損名聲,有損支援率。
但是,他可以苛待戰敗國的民眾。卡拉頓人又沒有選舉權,劫持他們拉攏親信,逼鍾長訣在兩邊為難,他在一邊隔岸觀火。
祁染抬起手,按在太陽穴上,感到頭痛欲裂。
飛鳥盡,良弓藏。戰爭結束後,對夏廳來說,鍾長訣的存在只剩下象徵意義。
外敵已清,各方終於將目光轉向國內。
內部清算要開始了。
新年
在和平的曙光中,人們迎來了戰後第一個新年。
儘管商店裡貨源短缺,街上依然人潮湧動。貧困和飢餓沒有消磨人們對生活的熱愛,只要頭頂沒有槍炮,縱然艱難,也要豐豐盛盛地度過新年第一天。
軍隊也放了假,鍾長訣和祁染久違地出門散心。
他們在營地附近的商場裡閒逛,挑選晚餐食材,打算久違地親手做一頓飯。可惜,貨架上新鮮的肉類寥寥無幾,甜品也脫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