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只是劃出一塊地,讓他們擠在簡易板房裡。
平常,他並不會過分關注其中的人,但某一天,他走過一個低矮的板房時,忽然瞟到了什麼。
他停下腳步,有些難以置信。
那個人,那個在鐵絲上晾衣服的人……
是江印白。
雖然頭髮染成了棕色,面板也曬黑了,但祁染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江印白。
從政治記者轉到城市新聞記者後,祁染就很難找到他的訊息。從某天開始,完全銷聲匿跡了。
他以為江印白也在裡蘭之夜中喪命,提心吊膽地翻閱死者名單,卻沒看到弟弟的名字。
之後,他輾轉打聽到,江印白在轟炸前辭職了。
他覺得弟弟是對業界失望,去了其他地方隱居,沒想到竟然在這裡!
他在那裡多站了幾秒,江印白身後就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把衣服從江印白手中接過來,一件件掛起。
祁染眯起眼睛。
這個男人是紅色頭髮,面板蒼白,乍一看像是庫曼人種。
他怎麼會跑到佔領區,還跟克尼亞人住在一起!
縱使在佔領區,光天化日之下,他也沒敢上前,跟弟弟相認,怕被有心之人看到,只得一邊疑惑,一邊走向醫院。
還好,至少他知道對方在哪裡,也知道對方平安。
之後幾天,他每次路過,都會瞟一眼那個房間的窗戶。江印白的生活很清苦,但從表情上看,過得還挺開心。
祁染暗暗記住了板房周圍的路線。
鍾長訣已經進入戰區,他就自己找出城防巡邏的時間表,排出一條安全路線。
晚上,宵禁後,街上一片昏暗。祁染從視窗跳下來,按照記憶中的路線,走到那個板房。
突然出現陌生人,弟弟肯定會嚇壞。這也沒辦法,祁染無法提前通知或商量。
板房低矮,也沒安裝什麼複雜的防盜措施,窗戶甚至只是幾塊鬆動的木板,祁染輕輕搬開它,就進了屋。
他剛想感嘆,住在這樣的地方太不安全,一陣風就從後面撲向他。他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被按在了地上。
這力度和動作,顯然是專業的。看來是江印白的同居者。
祁染對上普通人,還是有幾分勝算的,畢竟當初還一打四,贏了幾個嗑藥的權貴子弟。但遇到專業人士,就無能為力了。他也沒有反抗,只是說:“我是來找江印白的。”
他感覺身後的人更緊張了。
床上響起窸窣聲,緊接著,腳步聲落在他跟前。屋內漆黑,祁染只能憑想象,覺得是江印白下了床,走到他身邊。
“還記得卡洛嗎?”祁染問。
他能感覺到,江印白吃了一驚。小時候,江念晚給他買過一個鑰匙扣,卡洛是他給鑰匙扣上的娃娃起的名字。
當時,這個娃娃做工有瑕疵,左臂有塊缺口,因而一直賣不出去。他總是站在店門口看,最後,哥哥用給人代寫作業的錢,把它買了下來。
“你……”江印白的聲音帶著希冀和警惕,“你還知道什麼?”
祁染繼續說了下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