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如同暗處滋生的蜘蛛網,將這盛大的願景腐蝕了一角。
當神想要處罰我們時,祂會實現我們的願望。
第五卷 禮炮輓歌
劫掠
跨越七年的光陰,戰爭終於塵埃落定。
19日,克尼亞公國最高統帥部、薩沃-沙頓-諾爾斯聯軍最高司令部分別派出代表,在巴努舉行簽字儀式。
克尼亞的凱爾格元帥在投降書上籤下名字,將其交給鍾長訣。投降書於20日正式生效。
根據條款,克尼亞陸軍、海軍及空軍所有部隊,停止一切作戰行動,完全解除武裝。所有武器、裝備及軍事設施應完整無缺地移交至聯軍指派的軍隊。
克尼亞中央政府及其下屬機構即日起解散,由聯軍成立的管理委員會組織克尼亞民眾重新選舉,成立新的民主政府。
此外,作為戰爭賠款,克尼亞向薩沃聯邦割讓卡拉頓及其周邊地區,並將礦區經營權無限期移交給聯邦政府。
戰後,聯邦派遣公職人員和軍隊進入卡拉頓,建立代理政府,採取軍事管制措施。
在佔領區,聯邦實行嚴苛的宵禁和配給政策,管控交通與人員流動,同時建立了新聞管制和審查制度。所有報紙、廣播和出版物必須經過代理政府批准,任何支援戰時政權的言論被嚴厲禁止。
由於卡拉頓是克尼亞境內資源最豐富的地區,戰略意義重大,鍾長訣及空軍的五個師,仍然駐紮在那裡。同時,政府接管了礦區所有開採工作。正好,裡蘭之夜留下了大批失業、流浪的民眾,政府將他們轉移到卡拉頓,分配住房,培訓上崗。
因而,祁染走在卡拉頓的路上,熟悉的面龐越來越多。
他看著跟自己一樣,在那一夜中倖存下來的人。他們臉上帶著深深的創傷和不忿。再度謀得生計固然好,可讓他們背井離鄉,跑到克尼亞來,住在這片仇恨的土地上,他們感到折磨。
櫥窗的螢幕裡,正播放著聯邦境內的大遊行。數千萬民眾走出家門,揮舞旗幟,為戰爭的勝利歡呼。櫥窗外,臨時搭建的棚屋、焦黑的廢墟、因飢餓和感染死去的流民遍佈街巷,活力與死寂,在這一刻形成了強烈對沖。
祁染停下腳步,望著棚戶區那個熟悉的房子。代理政府開始控制街道秩序,排查流民身份了。這裡會越來越不安全。
可是,接下來能讓江印白去哪裡呢?
他一邊思索著,一邊回到指揮官住所。一進門,他就愣住了。
不大的空間裡,放著不少油畫、雕塑和壁毯,精美華麗,有些甚至連祁染都能叫得上名字——雷諾的《採花女》、提挈利的《秋日午餐》、夏勒的《號角》,都是原先放在卡拉頓博物館裡的。牆上掛不下了,有些國家級寶藏甚至直接放在地板上。
在這藝術的盛宴中,鍾長訣站在難得的空地上,開著終端,對螢幕另一頭的人厲聲呵斥。
“趕緊給我送回去……對,哪裡拿來的就送回哪裡去!什麼?廢話,送到其他軍官那裡的也給我收回來!誰敢不交,直接移交軍事法庭!”
對面的人賠著笑,還想說什麼,鍾長訣已經結束通話了。
祁染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