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沉溺在海中,窒息感逐漸蔓延。
“德拉科!”
“咳——咳咳咳!”
肺部忽然湧進了大量的空氣,蒼白的臉頰在劇烈咳嗽下迅速漲紅,德拉科回過神,死死地捂住嘴,只留了一個小口喘息。
“你好點了嗎,德拉科?”
潘西的臉上籠罩著一層濃濃的擔憂,她關切地問,“怎麼會突然咳嗽,你要不要緊,唉呀,一看就很嚴重,還好我的寢室裡還有一些治療的藥劑,待會結束晚餐我去給你拿來,可不能生病了……”
“沒事。”
德拉科擺擺手打斷了她,隨後若無其事地放下另一隻手,自然地說,“不用給我拿藥,潘西,我只是剛剛吃到一塊灑了黑胡椒的肉,味道太重了,嗆到了。”
“原本是這樣,你沒事就好!德拉科。”
潘西對他的話從無懷疑,這下聽到他的解釋又甜甜地笑了,她拍了拍胸脯給自己順了口氣,“你不知道我剛才真是擔心死了,仔細想想,霍格沃茲的飯還真是垃圾,簡直就不是給人吃的,根本比不上家裡的一半,其實我也早受不了了……”
後續不管潘西一個人滔滔不絕地說了多少,德拉科仍然保持著罕見的沉思表情,再也不往別處看了。
對於他的反常,佈雷斯.扎比尼從一開始就注意到了,毋庸置疑。
到底是誰呢?
唇邊笑意逐漸加深,他在與別人調笑的同時,忽然間向格蘭芬多的長席遞去一眼。
少女的目光原本在遊離,察覺到視線後猝然抬頭。
火花相撞——
她的唇角忽而綻開了一朵迷人的鬱金香。
佈雷斯的眼皮莫名被燙了一下,他轉過頭,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依舊輕佻灑脫地遊走在嫻熟的交際場。
這裡才是他習慣的去處。
“有意思。”
少女緩緩放下叉子。
雖然扎比尼的注意在意料之中,但按照常理說,先意識到不對的應該是另一個身影。
那個人為什麼會走神?
測試一下吧。
“camellias——”
少女在無人注意的時刻輕揮了一下魔杖,凜冽的山茶霎時燦生。
晚冬白雪,枯木逢春。
盛放的花在達到頂點時,毫不留戀地凋零。
一抹眼神光瞬間捕捉了這場生命的絢爛與消芒,墨綠長桌的少年抬眸看了過來,蔚藍的湖水似乎泛起了些許模糊的波瀾。
「For you」
越過重重人影,兩束特別的靈魂忽而相撞在一起,又在瞬間抓住了對方的眼睛。
像是荒無寂寥的冬季裡陡然刮過了一陣帶著微薄暖意的風。
似乎——
在這個瞬間,他收到了今年的第一份生日祝福。
很古怪,不是嗎?
來自格蘭芬多送上的,最特別的一份禮物。
他的唇邊溢位了一點淡得無味的笑容,再次低下了頭,長睫掩映下的瞳孔幽暗如潭。
這是,怎麼做到的?
蔓延著青綠血管的手掌握住了魔杖,他忍不住點了點,杖尖卻只能生起一簇簇柔軟的蘭花。
是的,他始終無法復刻對方送來的,那一枝已經消散的山茶。
或許。
命運的羈絆正是在此刻重新牽下,就像是掌心間交錯纏橫的脈絡一般。
至死方休。
——
但,如果人可以重來,二十一歲的西奧多有機會再回到這場開端的第一幕。
他想他再也不會選擇山茶,他要送她一支紫羅蘭。
四季不改,漫漫長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