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蒙羅王子,不過是治標不治本。”
金石錚錚,雲姒宓唇角勾的愈發邪肆,陰沉中散發著毒一樣的炫惑,津闔看著她,心裡的嘆息卻在蔓延。
他說過的,會用一生守護這個女人,這個看似剛柔並濟,其實只是倔強執拗的女人。當他在梅林深處第一眼看到這個在落英下摘扯著梅花隱忍著不哭的女孩時,他的那顆早已死寂的心就忽然跳了起來。即使後來他知道,她還是那個蓋冠滿京華的雲郡主,他也沒有在意。他親自看著她一步步走過,變得越來越會算計、謀劃,那張臉千嬌百媚,除了千嬌百媚,還是千嬌百媚,但是在他心裡,她還是那個他在梅花林遇見的那個需要保護的女孩。所以他把千里追魂香給了她,只要她需要,他會立刻出現在她面前。
可是她永遠都不懂,還有一個人在守護她,她其實不需要一個人撐著,去苦苦算計,因為他會幫他。
抑或她不是不懂,只是她需要的那個人不是他罷了……
“雲兒……”津闔低低喚了一句,但是始終什麼也說不出口,有些事註定要成為秘密,有些人註定只能遠遠看著。他只要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就好。
“你的意思是讓我用反間計?”
“更準確的說,是借刀殺人。”一個殺字,伴著視窗吹進的涼風,帶著一股肅殺之意,盡顯她之胸臆。“既然有兩隻鷸蚌擺在面前,我們又何必暴殄天物,空放著好好的漁翁不做呢。而且我相信那個莫赫王子會非常願意與我們合作。歷來都是天家無情,大胤若是,北遼亦逃不過這個宿命。”
“但是那莫赫王子憑什麼會受我們利用?能與那蒙羅王子鬥了那麼多年而不敗,定也非庸碌之輩。你的計劃是否太過輕率。”津闔還是有些遲疑,非是他畏懼,而是這關係著雲兒一生,他豈能不明不白就讓她輸了。
“非也。只要是人就有弱點。人若重利便許之以金,人若重色便誘之意美,人若重權便授之以位。而莫赫恰恰應了一個權字,只要他還想要這北遼的王位,他就會乖乖受我們的利用。”雲姒宓笑得自信滿滿,完全沒有津闔的顧慮,彷彿她已經看到了她要的結果。
“既然你都已經打算好了,只要派你收下的人去了就可以了,為何要來找我?你明知我不善言辭,何以能打動莫赫王子?”津闔還是有疑問。作為殺手,他可以拼死一搏,絕對不會讓獵物跑掉。但是若是間客,他自問沒那本事——能說會道,狡猾奸詐,那酸秀才才是箇中好手。
“不,津闔,只有你才是最合適的,因為你自己本身就已經是最好的理由。”雲姒宓看著津闔,眉宇間滿是飛揚,“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你當那莫赫王子真的沒想過去刺殺蒙羅嗎?我猜他做夢都想要他那個弟弟死,否則他如何能高枕無憂。只是他一直欠缺一個機會罷了,一個一擊必殺的機會。而你霜刀津闔就是他最好的利器,有了你,他還會顧慮嗎?”
這只是其一,至於其二,雲姒宓還是把話掩下了。
“終歸到底,你還是想讓我去刺殺蒙羅王子。繞這麼一個大圈子,有必要嗎?”
“當然有。至少幕後的主使者可是他們北遼的大王子,與大胤無關,更與我無關。你刺殺蒙羅王子之後,順便幫一下北遼的大王,留一點證據讓他們查,讓他看看,他到底養了一窩什麼樣的兒子,我相信,到時候北遼的皇庭一定很熱鬧的,熱鬧的再無力來管大胤的事。我這個和親的公主,自然也就免了。”而且北遼一亂,正好亂中取利,實在是再好也不過。
“按你所說,只要那莫赫王子啃咬我們投的餌,一切就沒有問題。”
“恩,我相信津闔此次定能馬到功成,必不會有負於我。”
“你一個女子,婚前失夫,這名聲終歸是不好,你還是要小心斟酌才是啊。”